薄家書房在二樓,隔壁依次是遊戲室、小影廳、健身房和琴房,兩人一前一後走向走廊盡頭的練琴房,討論今天的練習曲目。
說是琴房,裏頭五髒俱全,所有市麵上有的樂器都能在陳列架上找到,喬光西學習不咋地,但有一愛好——玩搖滾,瞞著爹媽沒事就到薄井初家玩吉他搞音樂。
而薄井初不止彈得一手好鋼琴,架子鼓也敲得極好,還會編曲兒。
喬光西和薄井初一走,偌大的書室瞬間沉寂,稍微一點動作便能造出氣流波動後的巨大回響。
喬沅坐在書桌前,仔細翻查地圖。
她曾聽基地的老人說,末世最初的爆發,是一種新型EVR病毒的大流行。病毒液體傳播,潛伏期長,擁有100%的致死率與傳染率,讓陷落之城第一個淪陷。最初爆發時,政府隻簡單采取了封城政策,對病毒爆發的實情一概瞞報,當做鼠疫來處置,可誰也沒料到,人禍猶可瞞,天災難阻擋,一場大地震讓事態變得失控,那些因病毒致死來不及處理的屍體,一夜間變異,就連誤食腐屍的貓貓狗狗,都變得行動詭異,開始攻擊人類。
陷落之城,位於長三角洲,喬沅記得地理坐標,很快在地圖上標識下來。
是毗鄰京市的S市。
她有記憶以來一直輾轉在多個城市的基地奔波,到最後駐紮在N市,聽過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去北方,西北地廣人稀,那裏有最安全糧食最富足的生存基地。”
然而直到她17歲,也未曾聽過誰到達過那傳說中的西北基地,喬沅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她是南方人。
她的父母,或許生活在京市附近的城市,沒準是京市的人也不一定,而且年齡也比現在的她大不到哪裏去。
一上午漫漫消磨時光,喬光西和薄井初再出現時,喬沅還維持著他們臨走前的模樣。
地圖在書桌上大肆鋪開,襯得桌旁的姑娘格外小,她手捏著筆,單手撐著下巴,出神地想著事情。
喬光西走近一瞧,嗬,好個敗家女,幾千大洋的地圖被畫的花裏胡哨。
“你玩塗鴉啊,幹嘛在人家的地圖上畫來抹去!”
突然地出聲,嚇了喬沅一跳,她猛地抬頭,發現是喬光西和薄井初,眼裏一閃而逝的冷芒才收了回去,伸出白嫩嫩的小手,在心口處拍了拍:“你嚇死我了。”
喬光西:“看不出來,你膽子屁點大啊!還不快道歉!”
喬沅:“……啊?”
“啊屁,這是你的地圖麼,給這標標那標標的,你咋恁彪呢!”說完,順勢在她腦門上一彈。
喬沅:“……”
嗬,死男人,你完了。
少女麵癱著小臉,隻一雙水汪汪的眼還透著幾分模糊不清的情緒,觸到薄井初的視線,那股朦朧緩緩撥雲見日,化作柔軟的一汪水。
“我,對不起......”方一張嘴,眼淚劈裏啪啦往下落。
這下子輪到喬光西慌了。
好好的姑娘,咋又說哭就哭了!
薄井初不慌不忙從上衣口袋拿出一方手帕紙,遞給她,聲線清冷溫潤:“地圖冊拿給你時就已經是你的了,你不用理會光西,別哭了。”
“你不怪我麼?”少女眨著淚眼。
“你把地圖收下,擦幹淨眼淚,就不怪。”少年像哄小孩子一樣說。
嗚嗚嗚,這是什麼絕世善良美少年啊!
喬沅抹著淚,豆大的淚水說止就止:“謝謝,可是無功不受祿,地圖多少錢,喬光西會付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