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
喬沅尷尬抬起一隻爪,抿抿唇,表情要笑不笑要哭不哭,有點搞怪。
薄井初冷漠回頭。
下完一道填空才發出聲音,“是你啊。”
“……”
這反射弧是不是有一丁點長。
喬沅正往嘴巴裏放糖醋巴沙魚,猶豫了下,“你不餓嗎,不吃飯菜就要涼了。”
薄井初頭也不抬,“你先吃。”
喬光西說,薄井初是個對自己極為苛刻的人,還有強迫症,一定要在規定時間完成規定的任務,在既定時間點做既定的事。
學習日晚上八點前絕不做與學習無關的事,晚八點後絕不做和學習相關的事,無論當天布置多少作業,他都能在有限時間內高效完成。正因會支配時間,他既能輕鬆維持萬年不變的年級第一,又能德智體美勞全麵發展,培養多個拿得出手的興趣愛好,堪稱非人類。
可飯點不吃飯怎麼行呀。
喬沅壞心思一起,端起一盒盒香噴噴的菜,轉移戰地,坐到薄井初旁邊。
他沒有同桌,桌洞空空蕩蕩,隻有桌麵上擺著一小遝物理作業。
薄井初還身兼物理課代表一職。
真是大忙人呢。
想著,喬沅把飯盒往他那邊推了推,又往嘴裏塞了塊烤雞肉。㊣ωWW.メ伍2⓪メS.С○м҈
她吃飯文靜,但架不住雞肉酥脆,時不時發出一聲脆響,聽著就鮮美多汁。
薄井初肚子很不合時宜的發出了饑餓信號。
他眉頭微蹙,大腦難得停止思考,稍一側目,喬沅坐在他旁邊吃得津津有味,粉腮鼓囊囊,兩眼泛著幸福的光,好像吃到了什麼絕世美味。
學校的飯他吃了一年多,味道普普通通,到她嘴裏怎麼看起來那麼香
在吃飯與學習之間,薄井初頭一次產生了猶豫。
炒藕片也脆脆的,在他提筆打算繼續剩下的兩道大題,喬沅嘎嘣嚼起了藕片和胡蘿卜。
哢吧哢吧。
薄井初:“……”
他揉揉鼻梁,悶聲說:“你去那邊吃。”
“為蝦米?”喬沅鼓著腮幫子,口齒不清,夾了塊糖醋巴沙魚在他鼻子下繞了一圈,“你不吃嗎,今天的巴沙魚很好吃!”
啪嗒——
鮮嫩多汁的巴沙魚,在飄過試卷上空時,不幸灑下兩滴酮類多羥基與氯化鈉的混合物。
“……”
“……”
喬光西還說,有強迫症的人往往還有潔癖,因此他至今都沒睡過薄井初的床,連碰都不讓碰。
薄井初最討厭別人弄髒他的東西。
喬沅盯著潔白試卷上閃亮的兩滴紅,恨不得原地去世。
“嚶,對不起,我給你擦!”
“不用......”
她忙抽出紙巾,薄井初阻止不及,紙巾摁了下去,等拿開,原本隻是兩滴的位置,暈的更大了。
“……”
“……”
兩人大眼瞪小眼,喬沅窘的想把腦袋埋進飯裏。
不敢吭聲。
薄井初若無其事把卷子折起來放進桌洞,騰幹淨桌麵,笑了笑:“吃飯吧。”
少年清雋雅致,連眼神都是溫柔的。方才小插曲輕輕揭過,哪有喬光西形容的那麼誇張。
喬沅感到被治愈,點點頭,把他那份食盒推過去。
窗外陽光漫漫,教室安靜空曠,隻有他們兩人。偶爾閑談兩三句,開學後的連日不適在這午後片刻的小憩轉瞬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