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件事上,陳氏當屬名副其實的受害者,當她發現自家相公在外與旁的女子有染時為時已晚。
那要從兩個月前說起。
陳氏發現相公魯齊與白氏時,是曾聽街坊有人說起,近日城門口那座凶宅似乎有些異常,靠城內的那道門像是被人撬過,連外邊的鎖鏈都換了,一時間流言四起,大家夥雖都有些好奇,但無一人敢靠近,這件事沒過幾天便就作罷了。
某日,陳氏瞧見相公鬼鬼祟祟,她便多問了幾句,誰知竟招來相公一頓毒打不說,竟還從相公懷裏掉出她從胭脂鋪帶回來的胭脂膏。
從此她便對相公起了疑心。
沒過兩日,她偷偷跟著相公,不想竟跟到了那座凶宅,趁著四下無人時,迅速躥了進去,沒過多久,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出現在了相同的地方。
竟然是與陳氏一道在胭脂鋪做工的白氏!
白氏與相公的恩愛佳話縱使是陳氏也略有耳聞,難道這一切竟然都是假的嗎?
當陳氏向相公質問時,魯齊非但毫無悔意,竟還指責她跟蹤自己,就此陳氏在家裏的地位更是一落千丈,就連婆婆也變著法想著辦法地折磨她。
她曾找白氏當麵對質過,當日便是白氏送相公出城的那日,陳氏那時便知,白相公已走,往後自家相公想與白氏偷腥更是再無阻撓。
陳氏不敢對相公有什麼怨言,隻能把所有的氣和委屈藏在心底,誰都不敢吐露,可日複一日,她內心的恨意一天天萌芽,終有一日,她找到了機會。
那日,陳氏像往常那般,早早地出門前去胭脂鋪,卻在中途遇上了本不該遇上的人——外出經商的白相公。
她驚呆了,一個計策瞬間湧上心頭。
陳氏打著白氏的名號將白相公帶到了人少的地方,便將自己相公與白氏的事情如實告知白相公,白相公起初自然是怎麼都不信的,可就此在心裏埋下了懷疑的種子。
本因中途突然改變主意,打算歸家的白相公,在陳氏的建議下暗中觀察著白氏,誰知竟真的讓陳氏說中了。
白相公自然忍受不了此等讓他蒙羞之事,惱羞成怒之際,竟瞧見自家娘子竟夜深偷偷潛入凶宅,之後便又看見了陳氏的相公魯齊,更是驗證了陳氏所言非虛。
那日夜裏,白相公因心中憤怒,偷偷潛進了那座凶宅,便撞見了他們正坐不軌之事,魯齊情急之下害怕東窗事發,便勒住了白相公,不讓他能發出聲音,沒想到用力過度,竟活活勒死了他。
他們把白相公的屍首藏在柴房內,慌慌張張地各自回了家。
陳氏察覺出自家相公臉色慘白,魂不守舍,追問幾次無果之後,決定向白氏攤牌。
白氏竟將魯齊殺人的事情捅到了陳氏跟前,陳氏嚇得一個踉蹌,差點腳下不穩跌倒在地。她心裏縱使有再恨他們,可從未想過竟會逼得他殺人。
當日白氏咄咄逼人道:“如今死了人,一旦東窗事發,我們都要進大牢。”
陳氏哪裏遇到過這種大事,六神無主,瞬間失了方寸,聽信了白氏,兩人一道趁著夜裏無人時,再度潛入凶宅,在柴房裏翻出了白相公的屍體。
白氏對自己的相公無辜慘死竟然無動於衷,讓陳氏越發覺得這個女子的可怕。
白氏道:“我們得想一個辦法隱藏他的身份,若是有朝一日被人發現了,定會查到我們身上。”
可偌大的祁山縣,認得白相公的人雖算不上多,但也絕對不少,想把白相公的身份藏起來談何容易?
陳氏慌張地臉色煞白,驀然從發髻上拿下一支珠釵,眼裏閃過一絲狠厲:“隻有把他的臉毀了才行,如此一來,即便日後被人發現了,也認不出他是誰,確定不了死者身份便無從查找凶手。”
她就那樣眼睜睜地看著白氏親手把自己相公的臉一下一下地劃到再也看不清,血肉模糊,不堪入目。
那隻被浸了血的珠釵,後來去了哪裏,陳氏也不知道,白氏自然不可能向她再提起。
再後頭,魯齊欲白氏再沒去過那座凶宅,沒想到的是,那座凶宅居然早已被人買下,屍首這麼快就被人發現了。
……
陳氏瞧著蕭烈手中那隻珠釵,笑得瘋狂起來,若不是白氏主動招了,這凶器又怎可能會落到旁人手裏?
蕭烈聽她講完,麵無表情地打量著她,她所說的這些與他的猜測幾乎一致,死者是白相公這個猜測,是他後來囑咐官青悄悄找人前去認屍,經好幾人覺得相似之後才敢稍稍確定,畢竟白相公在這祁山縣那麼多年,與他相熟的人總能找出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