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朽這匹馬雖老,但跟了我們倆多年還是很有靈性的,就讓它駝我的阿落吧。”裴天崖把韁繩遞給了歐陽幽。
歐陽幽道:“裴前輩請放心,晚輩定會照顧好蘇前輩。隻是裴前輩為何不一起走,雖然有損名聲,但躲躲藏藏就能與蘇前輩繼續生活下去,豈非更好?”
裴天崖把蘇落連著一個特製的木椅子抱上馬,用繩子固定好才說道:“與阿洛在一起這麼多年,我已經滿足了。隻是這是我的殺師大仇,不得不報。你們別勸了,我這麼沒用這麼多年都治不好阿落,送她回家或許還能讓她在有生之年恢複正常,感受到她家人的溫暖。不像跟著我,總是顛沛流離地受苦。”
“嗯,那晚輩們告辭了。”水若雲扯了扯歐陽幽衣袖示意她不必勸了,作了個揖翻身上馬。
“一路順風,小友們。”看著歐陽幽一行三人三馬漸漸遠去,裴天崖的眼眶漸漸地濕潤了。
走在路上,歐陽幽無意發現了蘇落手裏捏著一支火紅的彼岸花。
“若雲,你看蘇前輩是不是意識有些恢複了,我看她一直盯著那朵彼岸花看,眼神不像昨日那般空洞。”
“是有些奇怪。”水若雲給蘇落把了下脈,微微蹙眉。“不過無礙,我們昨天耽擱許久,還是抓緊趕路吧,待拍賣會後我再與你送她回藥王穀。”
歐陽幽點頭輕輕應了一聲:“嗯。”
一路再無遇敵,想來是裴天崖給的藥包生效了,那些中了迷心散的人自動繞開了他們。
約摸到了午時,水若雲提議下馬休息一會。歐陽幽想讓蘇落也下來歇息一下,於是和水若雲一道把蘇落從馬上連人帶椅抬了下來。歐陽幽倒了些水喂了一下蘇落,正想再喂一些幹糧。蘇落忽然動了,雙手捂著胸口。
“若雲!你快來看下蘇前輩!”歐陽幽慌了,趕緊朝不遠處正在喂馬的水若雲叫道:
水若雲心裏著急,足尖一點展開了輕功飛奔過來。
還沒等水若雲站穩,蘇落大叫一聲:“天崖!”,突然間站了起來一把推開了歐陽幽,搖搖晃晃步伐闌珊地朝那匹老馬慢慢挪過去。
歐陽幽差點坐到了地上,是水若雲眼疾手快撈住了她,她抬頭看向水若雲:“蘇前輩這是怎麼了?”
“我也不太清楚,可能裴前輩出事了,我曾看到一本書上寫著夫妻恩愛多年相互間多少有些感應,我想大概如此吧。”
歐陽幽神情凝重地說:“不如我們折返?明知道裴前輩抱著必死的決心,但是讓我就這樣什麼都不做,我總覺得我的良心這輩子都會不安。”
“我也有同感。”
達成了共識,為了趕時間,椅子不要了,水若雲把蘇落推上馬,歐陽幽幹脆坐到蘇落身後護著她,沒想到蘇落此時還是死死捏著那一朵火紅的彼岸花。
此時此刻,一把劍帶著淩厲的勁風,插在了裴天崖麵前的地裏,劍柄還微微晃動著。
裴天崖的眼神冰冷地盯著劍來的方向。
兩人越打越激烈,空氣中隻有道道殘影。
裴天崖沒有任何的猶豫,動作又快又狠,他招招都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打法,雙眼都有些泛紅了。
水若雲和歐陽幽走的時候為了牽著駝蘇落的那匹馬,他們走的速度比較慢,現在隻是騎著兩匹馬回去,又不用顧忌蘇落會掉下,速度自然比原來快上許多。
不到兩時辰,他們已經遠遠看到那片紅色的花海了,但還是來晚了,四處一片寂靜,塵埃落定。
隻是花海中間那處院落已然升起了滾滾濃煙,火光衝天,院子中間有一具已經燒焦看不清模樣的屍體。
“天崖!”蘇落大聲喊道:
渾身是血躺在屋頂的裴天崖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自嘲地笑笑:“真好,死前還能聽到阿落的聲音。”
“天崖!”蘇落再次大喊,手中的彼岸花飄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