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處淩霄城的歐陽世家,昨夜抓到了一個刺客,現正在主廳裏準備接受審問。
黑色的鬥篷和麵紗掉落在地麵,刺客有著一副精致的麵容,居然是個女子。
刺客咬緊雙唇,一聲不吭,漆黑的雙眸隻是靜靜地看著坐在主位上的歐陽萱。
歐陽萱身邊站著的是墨白管家,他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代家主歐陽幽不在,歐陽萱就得擔起主事的責任,無論她是多麼不情願。
歐陽萱打量著刺客的樣子,半響轉頭問墨白:“墨管家,這位女子可曾傷人?”
墨白恭敬答道:“不曾。”
“那我們府上可曾丟失東西?”
“也不曾。”
“那便放了吧。”歐陽萱此言一出,不止是墨白管家詫異,連跪在主廳地上的那個女刺客,也臉帶訝異之色抬頭看著她。
“為何?”墨白管家不解地問道:
“難不成對她嚴刑拷打,又或是送官查辦?那我問你,她的罪名是什麼?最後結果無非就是屈打成招,又或是罪證不足直接釋放。那麼我早放她,晚放她又有何區別?”
墨白管家頓時明了:“還是二小姐想得通透,來人,把此女放走。”
女刺客從地上站起:“歐陽二小姐好魄力,居然連緣由都不問在下。”
歐陽萱淡定道:“難道我問你,你就會說了嗎?恐怕閣下不是那麼好相與得人。”
“說得極是,感謝歐陽二小姐的大量。在下無以為報,送你們一個消息吧,近日有來頭不小的人欲對你們不利,告辭!”女刺客說完一抱拳,嗖的一下就不見了。
歐陽萱沉吟片刻開口道:“墨管家,我看此女子所言不虛,你安排一下,加強一下家裏的防衛吧。尤其兵器庫,要加派人手。姐姐不在,我們要多加小心。”
“是,二小姐。”墨白管家不禁對一直以來體弱多病並不理事的歐陽萱刮目相看。不愧是歐陽家的後裔,即使沒有學習,處事都是那麼大氣且思慮周全。
歐陽世家很大,多處院落以回廊相接,即使下雪下雨在內走動都不會被淋濕。回廊間的裝飾不以雕梁畫棟為主,隻是以一些練廢了的材料稍加裝飾貼合在各處,處處顯示著鑄劍世家的底蘊。
或許是因為歐陽姐妹都喜歡吃桃,歐陽家主便命人每年往院裏都種若幹桃樹,久而久之,歐陽世家一到春天就滿園桃花,堪稱淩霄城一大勝景。
歐陽萱站在回廊下,看著像一團團雲霞盛開的桃花,伸手接住了一片飄然而落的花瓣。
歐陽萱心裏如此想道:我果然還是好想姐姐啊。自出生起,這次還是頭次分開這麼久吧?
看著手心粉粉的花瓣,她便想到姐姐特別喜歡做桃花釀,便喚文竹與碧珠拿了籃子一起采摘一些含苞待放的桃花,準備曬幹留著給歐陽幽釀酒。
同一時刻,遠在明霞城歐陽幽似乎心有所感,坐在珍寶閣床邊,向樓下院子孤單的一株桃花樹看去。
“丁閣主這裏的桃花樹真是孤單呢!”歐陽幽輕輕歎了一口氣。
沒想到自言自語的話,還會有人搭話。
“那是因為我不需要招桃花,任它繁華三千,我隻需要一朵。”丁墨笙不知道什麼時候搖著折扇進了房間,目光灼灼地看著歐陽幽。
丁墨笙的眼神清澈而深邃,久經商場卻沒有一絲雜沉,對歐陽幽的愛慕之情根本沒有掩飾。
被這樣真真切切的眼光看著,歐陽幽有些不自在。
歐陽幽自嘲地笑笑:“還好我不是桃花,不然都要被你折了。”
丁墨笙眉一挑合起扇子:“如果大小姐是桃花,我一定好生愛護,定不讓你受到一絲絲傷害。”
“丁閣主說笑了,是花總是要落的,怎麼可能一直在枝頭上呢?再說紅顏易老,有誰又能永葆青春呢?”歐陽幽抬眼,看到樓下的桃花樹邊多了一人。
咦?是若雲?歐陽幽沒再說話,靜靜看著桃花樹旁邊的水若雲。
丁墨笙看到歐陽幽的注意力突然轉移到了窗外,忍不住好奇地站到了窗邊,探頭看去。
水若雲在丁墨笙地盤,一向很少易容,他正在折桃花枝,突然感到有上方有視線注視自己,便抬頭看過去。
見是歐陽幽,水若雲原本淡漠的眉眼,漸漸染上了溫和之色,輕輕笑了笑。
當之無愧的美人一笑,傾城傾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