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刻,水若雲都沒有聽到任何的動靜,忍不住回頭。歐陽幽依舊在銅鏡前,隻是身體微微顫抖著,淚眼迷蒙,她在控製著自己的情緒,她告訴自己,不能隨意哭泣。
壞了,自己哪壺不開提哪壺了。明知道她喪父又喪母,還突然提起來,水若雲此刻真的很想給自己兩個大耳刮子。
水若雲走回歐陽幽身邊,愛憐地撫去她眼角的淚珠,輕輕將她拉入懷中,拍著她的背道:“有我在,我會幫你的。”
歐陽幽感受到了水若雲給的溫暖漸漸安定,她緊摟著水若雲的腰,第一次覺得這個男人對她來說已是命中不可缺。
良久,歐陽幽輕輕推開了水若雲,俏臉白裏透紅,心中充斥著痛與幸福的兩種矛盾的感覺。
水若雲戀戀不舍地拉住歐陽幽的手輕輕一握然後放開,沒有再說話。
歐陽幽望向水若雲,朝他感激一笑,然後低頭不語,此時無聲勝有聲。
“上次教你易容的東西,可還有?待我易容了我再去叫醒諸葛皓軒吧。”水若雲忽而想到自己還穿著昨夜弄得髒兮兮的白衣服,瞬間覺得不自在。
歐陽幽很快從梳妝台上的包袱裏把東西找了出來,擺放在梳妝台上,水若雲坐到銅鏡前。
“不過,你衣服的後背都是土,保準諸葛皓軒看到肯定要追問你昨晚上哪去的。你也知道他從前是個執胯子弟,雖說現在改邪歸正,但他多多少少還是個大嘴巴。”歐陽幽輕笑著提醒道:
“我保準讓他不敢亂說。得罪一個醫者,可有的是辦法讓他難過。比如說給他來點癢癢粉什麼的。”水若雲想起裴天崖前輩手劄裏那些有趣的藥粉,內心蠢蠢欲動地想做些出來找諸葛皓軒試一下。他可是一眼就看出了諸葛皓軒覬覦著歐陽幽呢!
“我可以幫你束發麼?”歐陽幽對於昨夜捉弄水若雲,反倒讓他頭發被削去一些,這樣披頭散發了一晚感到相當過意不去。總想做點什麼彌補一下,眼下就有個機會了。
“隨你,不過,你確定你會給別人束發麼……”水若雲臉帶懷疑地看著銅鏡中倒映著的歐陽幽。
“萬事開頭難……這個我也不確定,你就讓我試上一試吧。”
歐陽幽抓起梳子,慢慢地從水若雲額頭旁邊開始梳起。
水若雲的頭發很柔順,歐陽幽不費什麼勁就梳整齊了,不過難的還在後麵。
歐陽幽可是長這麼大都沒給別人束過發,應該說她甚至給自己束發都不太熟練,所以水若雲的頭發會被束成什麼樣,可想而知。
約莫過了一盞茶時間,水若雲看著歐陽幽給自己束好的發歪歪扭扭,忍俊不禁笑得不行。
歐陽幽有些泄氣地說道:“不準笑!喏,梳子給你……你還是自己再梳一次好了。”
水若雲強忍著笑意:“無妨,我也不著急回去,你練多幾次也是可以的。”
“還是不要了,再這樣被我練下去,你會變禿頭的。”歐陽幽的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然後給不明所以的水若雲看了看她手中不少斷落的發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