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畢竟是林府,又隻有女眷,當時李珣沒多想,現在才意識到大晚上的一個大男人來訪確實不合禮儀。
既然把禮儀壞了,那索性壞到底。
趁林秋曼回海棠院了,李珣跟周氏說了陣兒話,態度是真誠的,他想三媒六聘來求娶。
驚喜來得太突然,周氏一時反應不過來,旁邊的勞媽媽連忙蹭了蹭她。
周氏強壓下內心的激動,再問了一句,“殿下想求娶二娘?”
李珣:“主母可應允?”
周氏忍了陣兒才說道:“可是我家二娘……”
李珣:“三媒六聘,明媒正娶,晉王府正妻之位,不納妾,從一而終。”停頓片刻,“林二娘的所有要求我皆能做到。”
周氏差點高興得暈過去。
她現在對這個女婿是十分滿意的,不過林家的現實條件很快就令她冷靜下來,一本正經道:“能得殿下厚愛,是我家二娘的福分,隻是林府勢微,又是罪臣,與晉王府終歸是不匹配的。”
李珣真誠道:“晉王府不需要與之匹配的門第,需要的是一個知冷熱的女郎。二娘是我鍾意的,我願娶她,是娶的這個人,欣賞的是她的堅韌,尊重的是她的骨氣。我敬她,愛她,想與她締結姻緣,長相廝守,還望主母準允。”
這番話把周氏哄得心花怒放。
一旁的勞媽媽道:“殿下是個有心人,小娘子也是老奴自小看著長大的,隻是她的脾性倔強,時長日久,不知殿下可容得下?”
李珣抿嘴笑,“我喜愛她,自然包括了她的所有,好的壞的,正如她心中有我,自然也包括了我的好壞。”
勞媽媽笑盈盈道:“看來殿下是吃透了的。”
周氏道:“我倒沒什麼意見,就是不知二娘是怎麼想的。”
李珣:“隻要主母應允便行,我會與她好好說清楚。”
周氏點頭,“這孩子吃過不少苦頭,性子有點強,還望殿下多多包容一些。”
李珣:“主母放心,我是把她放到心上的。”
客房早就已經安排好了,同周氏說清楚後,李珣回房坐了會兒,心裏頭始終藏著心事,索性去海棠院。
張氏見他過來,朝他行了一禮。
李珣問:“可睡下了?”
張氏搖頭。
李珣小聲道:“張媽媽我想跟二娘說幾句話。”
張氏笑著退到一旁。
李珣遲疑了片刻才走到房門口,伸手猶豫地敲門。喵喵尒説
裏頭的林秋曼還以為是張氏,開門見他杵在門口,皺著眉頭要關門,手卻被李珣捉住了,“我想跟你說幾句話。”
林秋曼蹙眉,“殿下有什麼話明日說也不遲。”
李珣垂眸睇她,“明日晚了,我非得這會兒說。”
林秋曼掰他的手,“我阿娘在呢,不合禮數。”
李珣:“方才我已經同她說過了,她應允了。”
林秋曼:“???”
李珣起了心思,挑釁道:“我們來玩一個遊戲,不知你敢不敢。”
林秋曼知道他想說什麼,拒絕道:“不玩。”
李珣死死地抓住她的手腕,“你不敢,沒膽量。”
林秋曼沒有吭聲。
李珣:“我就問你敢不敢。”
林秋曼低頭摳他的手指,他故意哎呀一聲,說受過傷,疼。
她果然不敢再繼續扒了,李珣扭頭衝張氏道:“張媽媽,勞煩你去取一隻碗和兩隻骰子來。”
不一會兒張氏把東西取來,李珣接過,說道:“真心話大冒險,你敢不敢玩?”
林秋曼:“奴困了。”
李珣:“也罷,那我明日先讓官媒娘子上門再說。”
林秋曼急了,“你敢!”
李珣晃了晃碗裏的骰子,“那便陪我玩兩把。”
林秋曼鬱悶了許久,才迫不得已放他進去了。
見到床頭懸掛的那串銅錢,李珣覺得好奇,上前掂了掂,說道:“還挺沉。”
林秋曼不痛快地坐到凳子上,李珣偏過頭看她,也坐了過去。
恰在此時,宵禁鼓聲響起,李珣擺弄碗裏的骰子,說道:“不許說謊。”
林秋曼翻小白眼兒。
李珣笑道:“你先來。”
林秋曼拿起骰子丟了下去,兩個六,十二點。
李珣看了看,這已經是最大的點子了,他懶得動手,隻道:“你問。”
林秋曼認真思索。
見她嚴肅的樣子,他還以為她會問正兒八經的問題,結果她憋了半天才暗搓搓問:“你有沒有碰女人?”
李珣:“……”
默默地捂臉。
林秋曼:“問你話呢!”
李珣忍了忍道:“沒有。”
林秋曼半信半疑地看著他扔骰子,這回是李珣的點子大,被她戳隱私,他也不客氣道:“何世安,你們有沒有見過?”
林秋曼有些遲疑,他始終對何世安有看法。
“不許撒謊。”
“見過,我病了,他來診治的。”
李珣不痛快道:“請其他大夫不行嗎?”
林秋曼駁斥道:“你管得寬!”頓了頓,“那時候是誰說的不論我婚嫁皆自由啊?”
這話把李珣問住了,他默默咬牙,忍了。
二人又繼續扔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