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真的不是吃醋什麼的,雖然她以後可能會成為你的未婚妻,但是她其實……”陶然糾結著措辭,艱難道,“不是那麼適合你。”
再怎麼樣,他也說不出對一位女士詆毀的話。
任雪哪都好,她隻是更看重利益一些,對於她這樣家庭長大的孩子來說,是沒辦法的事,並沒有說她不好的意思,而是她並不適合眼前這個還算單純的,沒有經曆過豪門爭鬥浸染的晏池。
更何況晏池其實更適合那些溫柔體貼的類型多一些,再不就是像小太陽一樣活波開朗的,才能真正解封他那顆被自己關起來的心。
“什麼未婚妻?你在質疑我?”晏池反手握住他的手,把人往自己麵前扯,兩人的距離瞬間拉近。
近到鼻尖觸著鼻尖,曖.昧徒生。
“我就當你是吃醋了,這些話我不愛聽,下次別說了。”
他對上陶然那雙瞪得溜圓的眼睛,像是被自己突然的嚴肅嚇到了,又有些心軟了,抬手揉了揉他的臉蛋,歎息道,“你要是想聽,我可以重複很多遍給你,我喜歡你,是唯一的那種喜歡,想跟你在一起……”
“我不會再有別人了,所以不要用這種方法來試探我,就算隻是自己生悶氣,我也會心疼的,明白嗎?”他說著,眼神溫柔,語氣低沉,像是極為深情。
陶然一直很喜歡他的聲音,有種電台男主播一樣說不出的好聽,而現在,竟像是被蠱惑了一般,半天回不過神來。
他直愣愣地盯著晏池,心髒那一瞬間瘋狂的跳動不能作假,那說不出來的酸酸澀澀充斥著整個胸腔,鬧得他有點想流淚。
陶然低下頭,不敢再跟他對視了,捂著胸口,神色有些許的迷茫。
所有想好的借口和勸誡,在那樣一雙赤誠炙熱的眼神下,都有些說不出口了。
從來沒有人,這麼認真地喜歡過他。
哪怕是個男人,他卻沒有意想之中的排斥。
半點都沒有。
這是不是說明……
陶然抿著唇,被自己突然升起的心思嚇了一跳,直接轉身去睡了,不想就這個問題再跟他討論下去。
也許不聽不看,情況就會好很多。
於是他第一次,直接把人關在了門外,難得自己睡了一個安穩覺。
睡得昏天黑地的,什麼都不去考慮,說他懦弱也好,逃避也好,這件事他需要時間去好好想一想。
以一個平等的成年人的身份,去思考一下,畢竟實際意義上來說,他並不是晏池的“爸爸”,沒辦法完全操控和安排晏池的人生,他沒有那個立場。
任何人都沒有。
已經是21歲的孩大人了,也許之前,一直是他自己拐進了誤區,才會把兩人的關係弄得如此尷尬。
後麵幾天養傷的日子過得竟然是意外得和諧,晏池沒有強硬地要求跟他睡在一起,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掙紮和動搖,想要給他一點空間,而陶然也沒有想盡一切辦法避開跟他的單獨接觸。
他會坦然地接受他突然伸過來的手,雖然會有一瞬間的僵硬,可也會很快放鬆下來。
他不會再避開晏池的眼神,頂多是在他準備說某些令人羞恥的話時,眼神飄忽一瞬,臉頰微燙,也梗著脖子不會逃。
接受還是拒絕,他總要明白弄清楚自己的想法,不能讓這關係再這麼尷尬下去了。
晏池到底是年輕人體格好,精心養護著傷口好得很快,當它不會再影響行動的時候,他便回了劇組,準備把這部戲拍完。
因為這傷,劇組那已經耽誤很久了,韓誠德雖然一直還在寬慰他們,但畢竟幫了他們很多,這樣不太厚道。
好在隻要不劇烈動作,那隻手臂不要太過用力,就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所以晏池隻需要稍稍找回點狀態,就能把劇情推得飛快,於是陶然又過上了每天送飯順便探望的日子。
還受著傷呢,劇組的飯盒對傷口愈合不太有利,要是為了貪這麼點方便,留下什麼後遺症就不好了,事關晏池的生命安全和健康,陶然是怎麼都不會馬虎的。
他站在片場外,看著晏池難得NG了15次,臉色有些擔憂,這樣對他的體能消耗也太大了些,而且情緒上可能也會是個不小的打擊,畢竟他一直都是被導演們捧著的,從來沒有在同一個場景失敗過這麼多次。
這幾場似乎特別難?
終於,就在陶然都忍不住想要喊停的時候,晏池通過了最後一場,所有人都收工,他慢慢朝這邊走了過來,臉色崩得很緊,很明顯心情不佳。
“沒關係的,誰還沒個NG的時候呢?做演員的這不是很正常嗎?”陶然坐在對麵,小心翼翼地看著晏池的臉色,總覺得這小孩似乎是第一次在導演這吃排頭,有些委屈緊了。
晏池沒有說話,默默地轉了一個方向,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的臉。
就跟賭氣的小朋友一樣,做著一些幼稚的舉動,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一種“不要管我”的氣悶來,眼睛卻直勾勾盯著你,等著你去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