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保證效率的最大化,阮桃和另兩人分開,表示可以分別探索。
她從上往下,他們倆從下往上,畢竟阮桃可以直接飛上七樓。
綠植上並無孔洞,卻蒙上了厚重的灰,她撞開辦公室門,剛一腳踏入,就聞見了濃重的血腥氣。
阮桃眉頭微動,推開了茶水間的門。
鏡子上有濺落狀的血跡,衝水口有肉末,血腥味濃重不散,就像是有誰剛在這裏製造過一次凶殺案。
“也對,當時廖偉的狀態已經不對了……他很可能並未完美處理好現場,但因為道具的特殊作用,他心中不想自己殺妻的行為被發現,就沒人注意到他的妻子死亡了,也沒人發現這裏的異常。”
她簡單擦了擦鏡麵,鏡麵照出了阮桃的臉,唔……她必須承認,這張臉真好看!
阮桃看向自己的武器,手腕一顫。
手中的火箭筒突然身形拉長,然後……麵前出現了一個人。
那個人便是阮桃自己。
或者說,等級不明疑似Boss的家夥幻化出來的“阮桃”。
她與阮桃一樣高,穿著也一模一樣,唯一的問題是阮桃站得筆直,姿勢像是隨著準備好戰鬥,而“她”剛站直沒兩秒,身體就軟了下來,毫不客氣地麵對麵趴在了阮桃的肩上。
阮桃:“……”怎麼說呢?就像是正常人在動物園裏被孟加拉虎趴在肩膀上,而對方饑腸轆轆,隨時能夠歪頭張嘴咬住她的脖子。
阮桃再後退一步,眼前一模一樣的自己被迫與她隔開,此時一臉迷茫地看著她。
“她”指了指自己,然後,努力地指了指自己的臉,說:“你、喜歡。”
阮桃明白了“她”的意思。
因為感知到了她喜歡鏡子裏的這張臉——或者說隻是欣賞而已——對方就變成了鏡子中的模樣。
而之前變成王平,是因為阮桃表現出喜歡王平的樣子,變成她的武器,是因為她也喜歡自己的武器。
欣喜的、愉悅而正麵的情緒,被眼前這個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怪物感知到了。
“那麼,”阮桃放慢語速,瞥一眼“她”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為什麼要變成我喜歡的樣子?”
眼前的生物歪歪頭,就像是不明白她在問什麼。
“她”或者說“它”重新變成一團肉,一個形體不固定的生物,然後一會兒變成王平,一會兒變成阮桃,一會兒又變成左堯……就是沒變成過江淮。
它纏在阮桃的腳邊,它的聲音嗡嗡的,就像是腹腔在震動,它說:“都是……”
“都是……你——”
它徹底將阮桃包裹住。
然後,阮桃眼前一黑,同時看到了無數破裂的碎片。
整個黑暗空間中的碎片八成都是自己,而剩餘二成是仙河鎮的其他人,還有混在這些人中間仿佛融入鎮子的偷渡客們。
這個家夥……
阮桃麵無表情地想:如果它是這個領域的Boss……那Boss豈不是被我偷家了?
對方的肉/體力量的確無比強大,但心智卻像個小孩。
倒不如說他的心智就是當初那個潛意識大海,而阮桃用自己的精神分神將大海撐破,使得整個“心想事成”的意識空間都是她,而係統也幫了把手把對方那“心想事成”的能力偷走了,現在能力被拍在阮桃自己身上——相當於,她把Boss給洗腦了。
流動的肉/體重新成形,變成一米五高的王平,整個上半身都塌成了肉塊,所有皮疊在一起,絕對算不上可愛。
啊……
還洗腦成了智障。
好處是似乎沒什麼危險了,壞處是對方知道的信息也套不出來了。
這個領域危險的可能真的不是怪物,而是規則本身?
……
沒有光,眼前一片漆黑,空氣裏彌漫著厚厚的灰塵氣息,紅雀醒來時,先是劇烈地咳嗽了幾聲,然後幹嘔了一下,注意到自己雙手被縛,十指被迫分開,動都沒法動。
她就像是一塊被懸掛起來的臘肉,這是……
下一秒。
她發現自己又能活動了,但這並不值得她高興。
因為能活動的是一隻紙人,她清楚地意識到自己是個紙人,而且一睜眼,就看到了眼前被綁起來的自己。
如今的畫麵是這樣的。
被捆得結結實實的“紅雀”正吊在室內的電風扇上,像一隻垂下來的蠶蛹,而紅雀本人的靈魂被塞在紙人裏——這種感覺和之前半夢半醒中到趙家旅館住宿時不一樣,那時候進入紙人的隻是小半個意識,紙人被消滅後她也沒有那部分記憶,現在紙人中的卻是生動的、活著的紅雀。
她動了動自己的紙脖子,注意到周圍的環境——還在趙家旅館,這兒是灰撲撲的一樓,隻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