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鄭應接過了謝霄身上落了斑斑白雪的玄色披風。
“兒子給母親請安。”謝霄向長公主行了個禮,這才掀袍坐下,全程眼神沉靜,身姿如竹。
“今個怎麼回得這般早?不是楚昭約你去喝酒去了嗎?”長公主問。
謝霄喝了一口夏婆子端來的熱茶,輕聲道:“表兄喝酒喝了一半,府裏派來人通知,說是表嫂剛剛被診出了喜脈,嬸嬸趕緊來叫他回去,我也就順帶一齊回來了。”
他口中的表兄,說的就是謝禦史府長子,謝言。
淩靈有孕了?
蘇瑤一愣,隨即臉上浮出了淡淡的歡喜。
淩靈嫁為謝家婦也有四個多月的時間了,可一直沒能傳出喜脈,這令淩靈不禁有些焦慮。
懷疑自己身體是不是出了什麼毛病,前段時間她還打算說要喝些補藥,調理調理身體,卻被謝言製止了。
卻沒想,這還沒過多久,淩靈居然被診出了喜脈。
實乃天意。
“哦?那子俊確實應該趕緊回去,畢竟這孩子一出生,要麼是謝家下一輩裏的長孫或者長孫女了。”子俊乃謝言的字,長公主含著幾絲笑意說道。
她看了眼蘇瑤,笑著對謝霄說:“還有一個多月的樣子,子玄你也要行弱冠禮了。”
謝霄的加冠禮定在來年二月,時間確實不長了。
謝霄加冠後,便不再是鎮遠公府的謝小世子,而是鎮遠公府的公爺,成為謝氏一族名正言順的第一人。
見謝霄還在沉默,長公主便轉移話題性地問:“你可曾親自邀請關大家,到時候來京參加你的加冠禮?”喵喵尒説
長公主口中的關大家,就是文壇大儒,關厚德。
蘇瑤聞言,眼中一亮,閃過些許驚喜。
蘇瑤雖出生商賈之家,可家中父母並不崇尚“女子無才便是德”,反倒對女兒的教育極為開放隨意,不會勉強讓她看《女戒》和《女訓》之類的書,反倒讓她去看《中庸》和《大學》這類書籍,甚至專門為她請了個教書的女先生。
托父母的開明,蘇瑤沒有養成尋常被藏在深閨裏的嬌女,而是一個頗有膽識的女子。
由此,蘇瑤自然對文壇裏的名家大儒無比熟悉,而長公主口中的關大家就是其中之一,很是仰慕。
當初她知道謝霄是關大家的關門弟子時,險些以為自己幻聽,直到再三確認,才真的相信。
遺憾的是,關大家因為封筆歸隱,已有兩年未曾出山,蘇瑤自然難有機會,得見尊容。
謝霄因為出世喪父,長公主擔心他沒有父親的訓誡和教導,便將他送到了關大家門下。
謝霄也沒有辜負母親的厚望,不僅成為了關大家的關門弟子,學成後還直接參加科舉,連中三元。
而謝霄與關大家之間的關係不僅僅是師徒關係。
他年幼跟在關大家身邊習讀經書,因為本身就才思敏捷,再聰慧不過,關大家對他也是厚愛有加。
兩人說是父子,也不為過。
“尚未。”謝霄淡然說道:“兒子打算元宵節過後,親自前往蒼梧山拜見,如若他老人家身體康健,便請他老人家來京。”
關大家已年近八十,早已歸隱山林不問世事,因為常習五禽戲,文人的體魄倒也還算康健。
隻不過,今年大雪封山,怕是出蒼梧山的路會有些崎嶇難行,關大家的身體可能承受不住冬末的顛簸。
而坐在一旁的蘇瑤,一時間心中五味雜陳。
本來,她還因為自己能欣賞到這場萬裏冰封的雪景,而沾沾自喜。
卻沒想,現在反而就是因為這場大雪,她仰慕已久的關大家卻來不了京都了。
長公主嘴角漾起一抹笑意,拍了拍蘇瑤的手,對著謝霄柔聲道:“那你到時候可以帶阿瑤一起去,阿瑤應該很是敬仰關大家,這次隨你順道去拜見拜見。”
謝霄一怔,下意識扭頭,看向了表情同樣詫異的蘇瑤。
而就在此刻,謝霄才今日第一次正麵,將那人的身形麵容納入眼中。
蘇瑤今日穿著一件淺杏色半袖襖裙,袖邊綴上一圈雪色兔絨,下擺為淺藍色百褶,繡著朵朵銀色白雲紋。
粉色兔絨領上是一張灼若芙蕖的清麗容顏,整張臉小得,好像他一張手就能給遮的嚴嚴實實。
而那一雙眼睛裏,似有秋波暗送,微微漾起的粼粼水光,藏著幾絲令人心生憐意的不知所措,實在勾人得緊。
長公主眼中笑意漣漣,寬聲說道:“就算是為日後你們兩人大婚,做些準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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