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文政眯眼看了溫白片刻,氣沉丹田道:“都怪那狗皇帝!”
溫白驚了:“舅舅……”
常文政哼了一聲,聲如洪鍾地喝道:“去他娘的狗皇帝——”
溫白:“……”
常文政拿大拇指比了比自己,得意道:“牛不牛?”
溫白默默收拾好了東西,常文政不明所以:“你幹嘛?”
“跟你劃清界限,我就先走了。”溫白一本正經道。
常文政一巴掌拍在了溫白的背上,笑罵:“你小子…”
溫白挑眉,打趣道:“你嘴上也不栓個繩兒。”
常文政斜眼看他:“你栓了?”
溫白驕傲地挺起胸膛:“我隻在江季白跟前口無遮攔。”
“……”常文政眯眼:“你在炫耀什麼?”
“我有可以讓我口無遮攔的人。”
“我有媳婦兒你沒有。”
“江季白能為了我拒婚!”
“我有媳婦兒你沒有。”
“哈!江季白…江季白,我…”溫白冥思苦想,想不出反駁出常文政的話來。
常文政得意洋洋地看著他。
溫白靈光一閃,頗為認真地看向常文政,問:“你說,我能娶了江季白嗎?”
常文政愕然:“啥?”
溫白撓了撓頭:“他如今這樣,我不放心將他交給別人,我要是能娶他就好了,這樣我就能將他名正言順地帶回家,看著他,誰欺負他我就揍誰。”說著,溫白還揮了揮拳頭。
常文政持續錯愕:“你在瞎想什麼?世子又不是大姑娘,你這…成何體統?”
“我知道。”溫白翻了個白眼:“我就想一想。”
常文政不在理會溫白的胡言亂語,道:“過來,我同你說一下戶部的事。”
溫白豎起了耳朵。
“我會寫一封舉薦信將你引薦到戶部。”常文政道。
溫白道:“我大哥不會準的。”
常文政不以為意道:“你就說你是在滲透溫家勢力唄,爭取把戶部早日收入溫家麾下。”
“有道理。”
常文政繼續道:“鬼市你熟吧?”
溫白點頭:“我跟江季白常去的。”
常文政:“……”怎麼什麼都能扯到小世子?
常文政繼續:“鬼市看似管轄不嚴,實際上戶部每月都會派人去核實人口,以防有敵國勢力混進來。凡是戶籍文書皆需當地官署官印蓋章,天淵城的戶籍官印則由戶部代勞。鬼市中有販賣假文書的,這類文書也需戶部蓋章。官場中嘛,魚龍混雜,隻要你能找到戶籍文章,再借職務之便去鬼市敲打幾張文書,這一切不都迎刃而解了。”
溫白恍然大悟,隨後他奇怪:“你為何知道這些?”
常文政哼了一聲:“老子初入官場,進的就是戶部。”
溫白笑眯眯道:“所以這招兒你是用過的對吧?”
常文政端的一副一本正經:“胡說!我這麼遵紀守法的人。”
剛剛說自己違法亂紀的也不知是誰!
“不過…”常文政認真道:“此事說來容易,做起來可不簡單,說到底,戶部還是正經人多,你不可太招搖,我如今被革職,幫不了你太多,萬事小心為上。”
溫白點頭:“我記下了。”
二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別告訴溫玄。”
話音落。兩人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常文政隨手撈過桌子上的酒壺,對溫白揚了揚:“嗯?”
溫白拿過另一壺,跟常文政脆生生地碰了下,舉杯:“話不多說!”
寒夜月明,庭院中的兩個身影舉杯碰飲,插科打諢,爽聲大笑,一個比一個張揚肆意。
在常文政的推薦下,溫白如願以償地進了戶部,在戶部安頓下來又是好幾日,一晃五六日,溫白已經五六日沒見江季白了,不過還好有許嫻和阿三幫忙照看著,溫白才得以安心在這邊辦事。
不知是不是溫白的錯覺,他覺得在戶部做事比在刑部繁瑣的多,想來也是,以前他在刑部,偷個懶什麼的,同僚們看在溫玄的麵子上對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現在在刑部,他總不能再借著溫玄的名頭胡作非為。
這日,他早早處理完所有的事情,打算去好好陪陪江季白,說是早了些,卻也已經過了戌時了。
溫白提著點心吃食什麼的,進了不遠處的酒坊,他深知江季白什麼德行,這個時辰,江季白不是在酒肆就是在賭坊。
他進去賭坊後,往江季白慣常坐的位子上瞧去,隻見那裏一片狼藉,不僅如此,整家酒坊也如同被打劫了似的,溫白正在奇怪,裏間傳來一聲巨大的動靜,仿佛是一排陶瓷東西被接連打碎的聲音,溫白抬腿想過去看看,好歹也是吃公家飯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