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去吧。”江季白轉身便走。
許嫻後退一步,擋住他的路,“別啊,季白兄,你就當散心唄。”許嫻賠笑道。
“散過。”
“心情好多了吧?”
“醉了場,沒用。”
許嫻撫掌問:“你一直悶在客棧也不是事兒,你知道如何讓自己忘了那些煩心事嗎?”
江季白默默看著許嫻,許嫻道:“吃喝玩樂!”
江季白不以為然:“曾還有人說一醉解千愁,也不過如此。”
“醉酒澆愁愁更愁嘛,人可沒說吃喝玩樂愁更愁。”許嫻感慨地問:“吃喝玩樂雖說會消磨人的鬥誌,可也能讓人暫時忘卻不快,你知道我何時成這兒的常客的嗎?”
思及二人剛剛聊過的話題,江季白斟酌道:“令慈去世後?”
“哈哈哈哈哈,怎麼會?我那時才幾歲?”許嫻放聲大笑:“是最近。”
江季白隨口問:“你最近有不快的事?”
“我啊,最近桃花運旺得很,卻是朵老桃花兒。”許嫻歎氣。
江季白皺眉:“還是皇帝?他真的要你進宮?”那阿三怎麼辦?
“所以嘍,”許嫻一手叉腰,一手在臉前扇了扇:“我來敗敗我的名聲。”末了,她又道:“順便撈點銀子。”
是撈點銀子,順便敗敗名聲吧,江季白微微搖頭:“那你撈,我先走了。”
“嘖,見外呢你!”許嫻拉著江季白的袖子將人往裏拉:“這好事兒我能不叫上你。”
江季白:“……”
無非就是溫白擔心他尋短見,因此叮囑了許嫻。
許嫻聲勢浩大地進了賭坊,幾場下來,輸得慘不忍睹!
江季白無一絲興致,他隨手買了壺酒,有一搭沒一搭地喝著。後來,他看許嫻幾乎輸了個底朝天,就道:“你別猜骰子了,你點背。”
“我…我…”許嫻掐了掐自己的人中,猛地擼起袖子:“我還就真不信了!”
江季白抿了口酒,隨口道:“大。”
“啊?”許嫻回頭:“什麼?”
“這一輪猜大。”江季白瞥了一眼那正在搖骰子的人,不緊不慢道。
許嫻半信半疑道:“他這都還沒落定呢…不是季白兄,你不會又喝醉了吧。”
“押大吧。”江季白看向投注處那裏。
幾輪下來,押大者贏得次數遠遠多於押小者,這樣一來,原先押小的人都跟風去了押大處。許嫻原本固執己見,非要壓在小處,眼看要血本無歸,她隻好押了大。她小小地贏了一把後,場上形勢逆轉,押小的幾個人突然贏了,押大處的銀子一下子就被押小者一哄而上。
其中,也包括許嫻剛贏回來沒多少的銀子。
“那…那就大、大了。”許嫻猶猶豫豫地將一點碎銀子放到了押大處。
其中,還有人嘲笑:“妹子,還沒輸夠啊?”
“嗬!”許嫻翻了個白眼,叉腰仰麵看著那人:“姑娘我錢多,管得著嗎你?”
骰盅被緩緩打開——
“大!”許嫻叫道,嚇得周圍人一哆嗦。
“啊啊啊!是大,季白兄季白兄,是大!是大呀!”許嫻激動地跳了起來。
賭場上,向來是有人歡喜有人愁。在江季白的指示下,許嫻漸漸將銀子都贏了回來,不少人也開始跟著江季白的指示押注。
投骰人見狀,便將骰盅往桌上一放,挑釁地看著江季白:“兄弟是行家啊。”
“略窺門徑罷了。”江季白懶懶道。
“你說你也不押注,在這兒指手畫腳的,這像什麼話?”投骰人語帶譏誚:“你這麼厲害,咱倆來幾局?”
四周人開始起哄:“來幾局!來幾局!”
江季白晃了晃酒瓶,眯眼從瓶口往裏麵看了看:“沒錢。”
“沒錢?!”那人聲調高了起來,順手一拍桌子:“沒錢你來什麼賭坊!”
許嫻將銀子往那人跟前一砸,喊道:“瞧不起誰呢!有錢,我們有!季白兄,上!”
江季白將捎帶拿回來遞還給了許嫻:“用不著。”
許嫻以為是江季白臉皮薄,忙道:“當是我借你的,而且,這都是你幫我贏回來的。”
江季白搖了搖頭,道:“我不一定會贏,這錢要是輸了,就不值當了。”
“那你…不跟他玩了?”許嫻小心地問。
“玩!”江季白將酒瓶往賭桌上使勁一放,酒瓶發出一聲脆響,他抬眼看向投骰人,挑釁:“來麼?”
投骰人當下就被激怒了:“你有錢嗎?”
“沒錢,”江季白認真道:“但有酒…”說著他在又往酒瓶中看了看:“…而且,隻剩半瓶了。”
投骰人:“醉鬼吧你!”
“半醉。”江季白強調,他走到賭桌正前方,隨口:“跟你玩,夠了。”喵喵尒説
投骰人:“話說這麼滿?”
江季白帶著醉意的聲音懶洋洋的,“無妨,至多丟個臉。”
許嫻警惕地抬頭,季白兄以前有多好麵子她是知道的,曾經溫白在大庭廣眾之下逗了他一下,都被他記恨許久,他現在如此,不太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