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慕為了彰顯自己的功勞,將封崎一案鬧得滿城皆知,朝廷心知封崎已葬身火海不可用,順水推舟地給了許慕一個人情,把造假戶籍文書的罪魁禍首安在了封崎身上。
按照溫白原本的計劃,江季白會將許文遠的罪行公布出去,但江季白卻沒有這樣做,毀了許文遠又怎樣,弘道帝仍舊高高在上。倒不如拿著許文遠的這些把柄,讓許文遠為他所用。
江季白思考到自己的現狀,目前找到阿姐至關重要。夏侯離溪說的對,商隊們南來北往見多識廣,而天淵城又是各路商隊必經之地,倒是可以從這裏下手。
他並沒有把封崎的賬簿全都舍棄,有些關係還是能為他所用的。
俗話說得好,有錢能使鬼推磨,他總得屯些錢財為日後做打算。
封崎最近的賬簿記錄了郢國鹽引製度的欠缺,也與幾位高官搭上了線,打算販賣私鹽。可封崎一死,這條線便斷了,江季白心忖,他倒是能將這根線重新連起來。
他先請人出麵,找到主管鹽引兌換的周律周大人,商量著想要合作。可周律說,已經有人跟他商量好了,江季白並不想賺錢,他隻想搭上這條線。
於是,他提出以最高的價格收買鹽引,賺到的錢四六分,周律自然應允。
一晃眼,便到了年底,封崎的事沸騰了幾天後,便被滿街的年味給覆蓋了。
“嚴先生果然痛快!”周律站起來,爽朗地笑道:“那這錢…我可就收下了。”
江季白的臉藏在兜帽中:“周大人客氣,在下誠意合作,也希望周大人以誠相待。”
周律饒有興致地打量著眼前的人,整個人都藏在黑袍子裏,他打趣道:“嚴先生,你們做生意的,是不是都這麼神秘?”
“傳聞堯東大商封崎每日也將自己裹得很嚴實,嚴先生,與他可有…什麼淵源?”
江季白輕輕一笑:“周大人說笑了,我一個後生,哪裏能跟封前輩比,不過是近日出了疹子,怕傳染給大人罷了。”
疹子?周律瞬時挪開,他咳道:“那嚴先生,我就先告辭了,周某祝你財源廣進,生意興隆。”
“那就借大人吉言了。”
周律離開了,江季白拿開自己的兜帽,自從封崎死後,他便住回了原先的客棧,化名嚴疆,同周律一行人來往。
“我就猜到是你。”
突然,房門被突然推開,門口站著一個拿著折扇的青年,他眸光犀利,口齒清晰道:“搶走我鹽引生意的人。”
江季白抬眸:“夏侯。”
“好久不見,白…哦不,是稱呼你為江世子呢,還是嚴公子?”夏侯離溪走了進來。
江季白倒了杯茶,推向他:“請便。”
夏侯離溪湊近打量他片刻,點頭:“看來你沒瘋。”
“我不知鹽引原來的主顧是你。”江季白淡淡道:“就算知道是你,我也會出手。如今天淵城商號是一盤散沙,大家各憑本事。”
夏侯離溪驀地一笑,緩緩問:“那你想不想聚沙成塔?”
江季白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怎麼?你還想同我合作?”
“我覺得我們挺默契。”夏侯離溪慢悠悠道:“我身處瓶頸時,遇到了你。你於困頓之時,遇到了我,這未嚐不是天意呢?”
江季白如實道:“我可沒心思做生意,我就是想多賺點錢,找到我阿姐罷了。”
“這不就巧了,”夏侯離溪笑道:“南北商隊,我最是熟悉。”
“哦?”江季白打量著夏侯離溪:“你已經得到了你想要的東西,為何還…想與我合作?”
夏侯離溪淡淡一笑:“因為…”
“我想要一展抱負,名垂千古。”
江季白勾唇一笑,意味深長地看著夏侯離溪。
“實不相瞞,我早知你在此。”夏侯離溪道:“也是經過深思熟慮才來的。”
江季白挑眉:“我殺了封崎,你不會於心不安?”
“他於我有恩。”夏侯離溪道:“但確實死有餘辜。”
江季白嘲道:“你當初可不是這麼說的。”
“誒~此時非彼時。”夏侯離溪不以為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