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心念念的溫香軟玉在懷,身邊來來往往的人與嚴寒凜冽的風都成了微不足道的背景板,光是就這麼安安靜靜地抱著她,弈州便已覺得很是滿足,還有滿心的歡喜與無盡的期待,然而有人卻不解風情地打破了這靜謐而美好的氛圍。
時越儀抱著他的腰問:“不用你威逼利誘,我自己答應了,那摩天輪,咱們還坐嗎?”
弈州:“你想坐?”
老實說,時越儀其實有點恐高,所以她並不太想上摩天輪,但還是死鴨子嘴硬地說了個中規中矩的答案:“還好。”但陡然微微僵硬的軀體已經出賣了她內心的真實情緒和想法。
弈州自然也察覺到她這一反應,略帶安撫地在她後背上輕輕拍了幾下,淡淡地開口:“嚇唬你的,知道你害怕,沒打算真拉你上去。”
被人戳破了小心思的時越儀有點羞赧:“誰害怕了,我隻是......”隻是了半分鍾,也沒是出個所以然。
弈州饒有興致地追問:“隻是什麼?既然不怕,那既然來都來了,票也都已經買了,不如就再幹脆一點,上去溜一圈兒吧,省得浪費票錢。”
聽到最後一句話,時越儀靈光一閃,當即有樣學樣地說:“對,我剛剛就想說,我隻是覺得沒必要浪費這個票錢罷了,兩張票可要花好幾百的軟妹幣呢。”
“是哦,沒想到我們大名鼎鼎的......”顧忌到她的身份,弈州略過了她的姓名,接著低聲說,“居然也是勤儉持家的小能手,還沒結婚就開始考慮捍衛我的錢包了,誰要是能娶到你,那可真是好福氣啊!”
不知道是弈某人的語氣太過歡脫還是演技太過浮誇,時越儀愣是從這句話裏聽出了嘲諷的意味,她譏誚一笑:“嗬,你這算是嘉獎我嗎?”
弈州一本正經:“不,我隻是在陳述我運氣好的事實。”
想起他剛剛那句誰娶她就是有福氣的話,時越儀的臉上浮現兩團熱意與紅暈,幸好他看不見,於是她索性又往他懷中更深處紮了紮,將整張臉都埋進了他的大衣,雙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揪著他大衣上不甚明顯的細小毛球,當然,其中有好些毛球還是被她一手一手揪出來的,不然原本是基本不存在的。
專業編劇出身的弈州不僅善於做閱讀理解,也善於解讀懷裏這個人,從她無意識的幾個小動作裏,他讀出了她的害羞,轉而問道:“真的不怕?那我們上去吧,實地領略一下天津之眼的魅力所在。”說著便要將人半拖半抱地往入口處走去,遒勁有力的雙臂即便是要將人直接打橫抱起也不費吹灰之力。
時越儀立馬慌了,上一秒都還在不斷糟蹋他衣服的人連忙死死摟住他勁瘦的腰腹,祭出了她不常用的嬌軟的音色,一邊認慫一邊撒了個貨真價實的嬌:“怕。我們能不能不上去了呀?”說話間,腦袋還在他胸前拱了拱,惹得他頗有些心猿意馬。
弈州享受著時越儀久違的主動和難得的示弱,非常懂得適可而止的道理,因此十分好商量地同意了:“好。”
時越儀如蒙大赦:“那我們走吧。”
弈州:“等等。”
時越儀一臉警惕:“你該不會是要反悔吧,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哦。”
弈州搖了搖頭,一言不發地繼續拉著她往前走,時越儀滿臉抗拒,結果看到他回眸間的一個笑容,心理防線開始逐漸土崩瓦解,然後心一橫地開始建設新的思想準備:行吧,看在這張臉的份上,大不了她就舍命陪君子一回,而且,忽略腳下升空的高度,摩天輪它就可以是陸地遊玩項目。
就那麼短短不到三十米的距離,時越儀已經說服了自己去克服內心的恐懼,快到令她自己都感到詫異,不過轉念再一想,也釋然了,畢竟弈州長得如此對她胃口,還是自己人,實在是很難不被他牽著鼻子走。
然而,就在她一臉英勇就義視死如歸的表情跟上弈州的腳步時,他卻又停了下來,時越儀也及時刹車,才避免撞上他的後背,她疑惑道:“怎麼突然停下來了?”
接著,隻見弈州將剛才嚇了她半天的兩張票遞到了兩位年輕女生的麵前,她聽見他禮貌地詢問:“我們因為臨時有事,就不上摩天輪玩了,但我女朋友覺得這兩張票浪費了著實可惜,所以,能否請二位幫個小忙,幫我們把這兩張票用掉去,可以麼?”
看打扮,這兩個女生大概是還沒畢業的大學生,本來也是趁著寒假出來玩的,沒想到突然被人門票,照理來交,如果是其他人,她們應該會懷疑一下這個事件的真實性。
比如,這是不是一個整蠱活動,或者是不是一個騙局——這人其實是假借著送門票的名頭,卻幹著倒賣門票的營生,想要等她們拿到票之後開出高價強買強賣。畢竟光是大學輔導員就沒少給大學生們科普各種各樣的騙局和如何防範被騙的一堆要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