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又在一張白紙上壓著毫筆亂塗了幾處,隨後遞給了燕淩棄,燕淩棄稍稍勾勒幾筆便畫出了一副鯉魚戲水圖來,這時場中的掌聲更響了。
張萬鵬如之前一樣,拎起兩壇好酒便喝,喝完又開始在紙上作畫,但這一次,他潑了一大片墨汁,這墨汁染的地方有些大,單看很難讓人再做出什麼畫來。
丫鬟苦著臉將畫紙放在燕淩棄身前,燕淩棄勾著嘴角,提筆便在畫紙上畫了幾匹奔騰的駿馬來,正好以他潑墨的部分作為身子。
此時藺遇兮正站在人堆裏,這是他第一次來醉音樓,還是被白莫也硬生生拉過來的,他起先對燕淩棄並不認識,隻當是個青樓女子,沒想到她竟有這樣的才情,畫技一流,才智更是過人。
之前白莫也說什麼她如何如何他都沒放在心上,沒想此時一見,他當即便被她的聰慧吸引了。也許外表嫵媚隻是她的一種偽裝,他這才開始仔細看她。
她雖然在笑,但眼裏卻泛著一股冷意,似乎這一切都與她無關。
張萬鵬見狀,饒有興趣地瞧著燕淩棄,猥瑣的臉上忽然露出了一聲奸佞的笑,他隨意地拿起麵前的硯台,揚手一潑,將它全灑在了麵前的白紙上。
墨汁流地到處都是,將整張白紙都浸透了,哪裏還有入手的地方,張萬鵬用兩個指頭捏起白紙,笑盈盈地看著對麵皺起眉頭的燕淩棄。
“燕姑娘,怎麼樣,這張你還能畫麼?”他的眼睛裏滿是挑釁。
燕淩棄還是頭一回遇到如此無恥之人,之前有人雖纏著她,但也沒這般無恥的,她嬌豔的麵上一白,貝齒輕輕咬著下唇說不出話來。
歡娘見狀正要替她解圍,誰知張萬鵬快她一步說道:“燕姑娘,願賭服輸,你方才畫出畫來我可是都喝了,如今你畫不出來卻不喝是什麼道理,想賴賬?”
他這一吆喝,醉音樓裏看戲的男人立馬起了哄。
“燕姑娘,願賭服輸,喝啊。”
“不過一壇酒,燕姑娘沒這般小氣。”
“燕姑娘這可是你自己答應的了,不能反悔啊。”
在座有不少男子想見燕淩棄喝醉的模樣,隻有她喝醉了,自己才有機會一親芳澤,於是大家都開始幫張萬鵬讓燕淩棄喝酒,當然這裏麵不包括白莫也和藺遇兮。
白莫也是持看戲心理,而藺遇兮則是急了,他自認是個君子,見燕淩棄一個青樓女子有如此才情,不由惺惺相惜。
“好,燕淩棄願賭服輸,我喝。”燕淩棄捧起身前的酒壇子仰頭便要喝,誰知一直漂亮的手攔住了她。
“等等。”
“嗯?”燕淩棄聞言往身側看去,是他,她方才注意過的白衣公子。即便在座的男子不少,但他依舊能從中脫穎而出。
藺遇兮說地耿直:“姑娘,我覺得這位公子的做法不對,這酒你不用喝。”
白莫也站在人群裏沒出聲,他本是帶他來看戲的額,沒想到,這看戲看著竟看到了自己兄弟身上。這張萬鵬也不是什麼好惹的主,他姐姐龍寵正盛,誰見著他們張家人不得客客氣氣的。他與藺遇兮的身份也高,但真要鬧起來也不可。
燕淩棄含笑看了他一眼,他是與其他人不同,但也沒什麼特別,好人家的男兒不會來這裏尋樂子。她風情萬種地移開了他的手,媚眼如絲,“公子,你要想與我作畫比試便排後頭去,這一局是我輸了,我的酒量也沒那麼不甚。”
她說著一小口一小口地喝著壇子裏的酒,不少酒水順著壇口流了出來,從她的下巴一路往下,順著凝脂肌膚流進衣衫裏,她穿的本就少,再被酒水一打濕,立馬顯現出一種旖旎來。
藺遇兮看地耳根一紅,立馬退後一步。
張萬鵬認出了藺遇兮,他冷冷地看著他,他要真與他搶起來,他還是要忌他三分。他再厲害也不過是朝臣之子,而藺遇兮可是正兒八經的皇親國戚,他們兩人的出身上差了一截。
燕淩棄喝完一壇子酒後,場中響起了連綿不絕的掌聲,而她也喝地滿麵通紅,似醉非醉,醺地嬌美的容顏更加可人,讓人不由想一親芳澤。
“再來啊。”張萬鵬叫囂著,他揚手又亂塗了一張白紙,而這次,他倒沒再用潑墨的形式,而是用畫的,在畫上畫滿了大小不同的格子,大的如書冊,小的幾乎看找不到落筆的地方。
燕淩棄笑著接過張萬鵬手中的畫,張萬鵬趁機捏了她的玉手一把,當真是柔弱無骨讓人心癢。
藺遇兮就在一旁看著,看地他心頭有團火在燒,他也不清楚自己這是怎麼了,明明是第一次見燕淩棄,可自己對她,似乎又不是隻有欣賞這麼簡單。
燕淩棄懊惱地看著的白紙上的格子,方才喝了一壇子的酒,她的思緒有些不受控製,隻覺得腦子昏沉沉的,手上也不怎麼聽使喚。
“燕姑娘,畫啊。”張萬鵬看著燕淩棄的眼神愈發情緒外露,似乎要將她撲倒一般。
燕淩棄抬手醺了點墨汁,她晃了晃昏沉沉的腦袋,歡娘見她喝上頭了便想來扶她。“姑娘怎麼了,若是身子不舒服,我們便結束吧。”
“沒事,等我比完這一局。”燕淩棄看著麵前的白紙開始落筆,她本想將張萬鵬畫的東西當成漁網,畫幾條網住的魚,可手中軟綿綿的,使不上一點力氣,落下的筆更是歪七扭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