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或許不明白為何翟婉兒為何突然贈酒給馬文才,庾亭立可就一清二楚。馬文才喝了桑椹酒以後,看了一眼庾亭立,眉眼裏都是笑意,一向大大咧咧的庾亭立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耳後不知不覺爬上紅暈。喵喵尒説
祝英台將一切看在眼裏,也隻是默默搖頭,既然馬文才和庾哥哥之間有情,那不論世俗如何看待,她都會支持他們的。
這樣的氛圍還頗有幾分尷尬,庾亭立突然想起來此來的的目的是為了幫楊柳尋個落腳的地方,便對著翟婉兒道:“哎呀,我都忘了給你們介紹了,婉兒姐姐這是英台的八哥祝英齊,這是玉柳心姑娘。”庾亭立為翟婉兒一一介紹過祝英齊他們,又像他們介紹道:“這是無憂酒樓的老板,翟婉兒。”
“翟老板有禮。”祝英齊和玉柳心很有默契的一起開口說道。
翟婉兒輕輕拍打著團扇笑道:“我與亭立她們可是好友,喊翟老板太過生疏,我呢虛長你們幾歲,你們隨著亭立她們一起喊婉兒姐姐便好。”
“是,婉兒姐姐。”他們一齊喊到,翟婉兒聽著心裏也高興,難得這麼熱鬧,笑著給她們斟酒。
不一會庾亭立拿了一杯酒遞到翟婉兒跟前道:“婉兒姐姐,玉姑娘身世坎坷,現在無家可歸,要是留在我們書院多有不便,婉兒姐姐能否收容她一段時日?”祝英齊聽到這話,正要開口說帶玉柳心一同回去,好在祝英台及時在他耳邊說道:“八哥,玉姐姐已經不是以前黃良玉了。”祝英齊一想也是,她確實不是黃良玉,況且他最清楚,黃家重聲譽,若玉柳心這麼跟他回去,恐會遭人非議。
翟婉兒聽言,笑得更是開心:“那感情好,我這還缺個打
下手,我看玉姑娘聰明伶俐的,甚是喜歡。”
席間,翟婉兒的美酒,庾亭立的佳肴,一群人推杯換盞,觥籌交錯,好不熱鬧。
書院一如既往,青山綠水繞舍,清幽之中伴著朗朗書聲。粉色木槿花繁茂盛開,清風徐來,吹動滿枝鮮花戰栗。
“丫頭,離開書院吧。”書院一方小亭中,陶淵明對著正在休息的穀心蓮道。
清風拂麵,吹亂了她鬢角的發絲,衣袂飄飄,宛若風中罌粟。穀心蓮別了別頭發,反問道:“是梁公子讓你來勸我離開的?”
陶淵明繼續道:“心蓮呀,這書院本就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你說我們整天在江河打漁,與世無爭,這有什麼不好呢?”
聽言,穀心蓮不假思索就答道:“不好。”陶淵明很是無奈的搖了搖頭。他還是很欣賞她那股不服輸的勁,可是那股勁若不量力而行,定然的要吃虧的。
見陶淵明不言語,穀心蓮坐了下來,繼續說道:“我就是不明白,我讀書識字品貌樣樣都不輸人家,祖上也是士族,為什麼我就要過著落魄鄉野,平凡漁家女的生活,我不服氣,我就是不服氣。”她不服氣,憑什麼祝英台生來就是士族貴女,眾星拱月;而她生來貧賤,隻能任人欺侮。她不自覺的用手緊緊的搓著身上的粗麻裙子。
“可你留在這裏又能怎麼樣呢?”陶淵明反問道。
“我幹活奉養我娘啊。”
“真正讓你放不下的,我看是梁山伯吧!”陶淵明一語中的,說出了穀心蓮的真實想法。
“是,所有學子中,隻有梁山伯一個人能真真正正的接受我這個平民女子,以心待我,而不是貪圖我的容貌,也隻有他能帶我擺脫那些讓人瞧不起的日子,哪種窮苦的日子,我真的過怕了。”她咬著銀牙,斬釘截鐵繼續道,“大叔,你不用勸我了,我是不可能離開的。”她不甘清貧,她不想過苦日子。眼前的綠絕美風景,綠水碧波,青山疊翠,就是她擺脫貧苦的康莊大道。況且,為了梁山伯,她已經犧牲了自己的清白,她現在也沒什麼可失去的了,她不可能半途而廢。待到她依著梁山伯飛黃騰達之日,便是那些屈辱她的人付出代價之時。
“哎…”陶淵明歎了口氣,看她這般魔怔的樣子,也知道是勸不動的,隻擺了擺衣袖,轉身離去了。穀心蓮這丫頭,再也不是他認識的那個可愛的丫頭了,野心太大,熟不知燕雀怎麼也比不過鴻鵠,這世道如此,不是光憑努力就能改變一切的。
天色漸晚,夜幕降臨。庾亭立她們安頓好玉柳心,和翟婉兒道過別後,這才依依不舍的離開無憂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