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希望你能來參加頒獎禮。”
紀正站在衣帽間全身鏡前,低頭將一枚藍寶石袖扣固定在襯衫袖口,一邊調整角度,一邊裝作不經意地說:“邀請函發給了北城劇組,你作為參演人員,當然也可以參加。”
鏡子裏,赫西從衣櫥前轉過身,拿著一根精心挑選的領帶走回紀正身邊。
不等赫西開口,紀正便配合地微微低下頭,讓他把領帶掛到自己衣領間。
赫西熟練係起一個交叉結,整理好紀正的襯衫領口,說:“這算不算……”他停頓了一下,思考著那個專業術語,“蹭紅毯?”
紀正:“……”
“你願意露麵,主辦方都該燒高香了。”紀正順了順赫西有些蓬亂的發絲,自打睡醒赫西就主動過來幫他選戴穿衣,還沒來及打理自己。
或許是他順毛手法過於輕柔,赫西眯眼打了個嗬欠,琥珀似的眼睛蒙上一層薄薄水霧,柔軟慵懶,活脫脫一隻還未睡醒的貓。
紀正看入神,隻想揣進懷裏,去到哪裏抱到哪裏。
握著腰把人架到衣帽間中央的表台上,紀正站在赫西身前,清冷磁性的聲線帶著絲絲誘哄,“我想你陪我去,坐在現場看我拿獎。”
赫西坐在表台沁涼的玻璃上,原本還有些困倦的眼在聽到紀正這句話後笑到彎起,調侃說:“哦~這麼自信一定能拿獎啊?”
紀正回赫西一個“這難道不是理所當然”的眼神,氣場全開,隨意而性感。
赫西忍不住抓住那根自己係得一絲不苟的領帶,拉低紀正的頭,仰起臉迎上去,啵的一聲吻在他嘴唇。
“不愧是我的影帝先生。”
話剛出口時沒覺得怎樣,隻是漸漸的,兩人心有靈犀般一齊陷入沉寂。
彼此從對方的沉默中看到了答案。
很多年前,紀正第一次拿下新人演員獎的那個清晨,赫西也曾言笑晏晏,篤定地對他說,不僅新人獎,我還確定你會拿下所有最優秀男演員獎。說不定,到那時候我還要稱呼你一聲,影帝先生。
而紀正捧回獎杯來見他時,等待他們的卻是山海相隔,再不相見。是時光走遠,記憶變淡,永遠彌補不了回不過去的那六年。
紀正抱住赫西,手臂越收越緊。
他越是用力,赫西心裏越是難受,鼻尖抵在紀正肩前一陣陣發酸。
“還要參加頒獎禮,西裝皺了就太難看了。”赫西吸了吸鼻子,從紀正胸前抬起頭。
“那就換一件。”紀正不甚在意。
“不嫌麻煩啊?”
赫西笑笑,扭頭掃視一圈身下表台裏的手表,挑了一塊扣到紀正手腕上。
藍寶石鏡麵和袖扣上鑲嵌的切割完美工整的寶石交相呼應,清冷矜貴,再襯他不過。
赫西勾住紀正手指,說:“在台下幹坐著實在太無聊了,我可以送你去走紅毯。”
*
主辦方給北城劇組配了兩台加長賓利,導演沈天,編劇顧宸,主演蘇琅等人擠在前一輛車上,將後麵那輛留給紀正赫西。
既展示了劇組上下同仁的體貼和人文關懷,又免於被這對過分漂亮的情侶閃瞎狗眼。
直到車子開到頒獎禮現場附近,緩速前行等待駛入紅毯入口,紀正才知道赫西口中的送他走紅毯真的隻是送。目送。
赫西仔細地幫紀正調整領帶領夾的位置,“先送你到這兒,紅毯那邊我就不下去了。”
紀正氣悶,不禁拋出那句經典句式,“來都來了,下去走走又不耽擱時間,也不枉費你花那麼長時間拾掇這身行頭。”
紀正上下掃了一圈赫西那身西裝革履。
緊扣的襯衫領口束在纖細的脖頸上,總是溫淡慵懶的模樣透出幾分禁欲的淡冷,單是看上一眼就恨不得立刻把衣領扯開,吻上他的喉結。
這麼想著,紀正也真這麼做了。
赫西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得呆住,臉上又熱又麻,紅緋的顏色透過脖頸瓷白的皮膚一路燒到耳根。
“你——”
赫西剛一開口便被堵住了嘴,唇舌在肆意的汲取吸吮中感到一陣細微刺痛。撤開前,紀正齒尖在他唇上戀戀不舍地碾磨,直到緋色欲滴微微發腫才肯罷休。
赫西手探進紀正西裝下,隔著襯衫狠掐了他一把,壓著嗓子說:“發什麼瘋呢?”
腰間吃痛,紀正眉頭微皺,隨即舒展開來,輕笑:“緊張什麼?又不會被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