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隔壁傳來了槍響,接著沒多久,就聽到警笛聲呼嘯而來,似乎是發生了槍殺案。
這場動靜將酒吧裏的人都嚇了一跳,槍隻響了一聲,不確定是從哪傳來的,膽子小一些的紛紛結賬離開。夏依依不想湊熱鬧,收拾東西就打算走,走之前目光忍不住看向許修寧,發現沙發上隻剩下他一個人。
他們一起來的幾個人都有點醉了,腦子暈暈乎乎,於是叫了人開車過來接。恰好許修寧去了躺洗手間,於是其他人都被接走了,剩下許修寧一個回來後在沙發上閉目養神。
夏依依不知道這些,她等了一會沒見其他人回來,過去叫了叫他,許修寧半眯起眼,以為是接他的人到了,於是站了起來。
許修寧醉酒後完全看不出來異樣,然而仔細分辨就知道他現在反應遲鈍,眸子半闔著,完全靠著本能在行事。
夏依依將他帶出去,塞進了車裏。
許修寧憑著本能報了地址。
夏依依開車,許修寧坐在副駕駛,安靜坐著,闔著眸子閉目養神。
夏依依按照地址將許修寧送了回去。
許修寧是夏依依見過最省事的醉酒者,很乖,和他說話他就看著你,在你以為他不會有反應時,他似乎終於聽懂了,然後乖乖照做。
夏依依像帶孩子一般將人弄了回去,扔到了床上。
兩人畢竟身高力量懸殊,把許修寧扔到床上的時候,夏依依被許修寧絆住,摔到了他身上。
許修寧悶哼了一聲,睜開眼睛看著她,又閉上了眼睛。手依舊維持著被她扶住時搭在她肩膀上的姿勢。
夏依依想拉開他的手,但許修寧力氣本就比她大,而她折騰了一路已經脫力,又不想弄醒許修寧,不敢太大力,拉了幾下沒拉開,便自暴自棄維持著這個姿勢,想先休息一會。
誰知道就這樣睡了過去。
第二天,夏依依比醉酒的許修寧先醒,兩個人鞋子都沒脫,難受地睡了一夜。
許修寧的下巴有了一點青色的胡茬,他的下頜線非常完美,一夜宿醉的糟糕臉色也絲毫無損他的俊朗,反而比平時更多了幾分性感。
夏依依從不知道自己的心髒可以跳得這樣快。
她看了眼時間,還不到早上五點。
她幫他把鞋脫了,將人搬到大床中央,為他蓋上被子,又倒了杯水放在床邊,然後下去買了醒酒藥,將袋子掛在了他家的門把手上。
之後,她便離開了。
那時候,夏司辰已經知道她喜歡許修寧,聽她說起的時候,恨鐵不成鋼地問她:“然後呢?”
“沒有然後了。”
夏司辰簡直恨不得敲開她的腦子,看看裏麵裝了些什麼:“你就不能留個號碼,或者等他醒來嗎?多好的機會。我不知道怎麼說你……你真的太笨了。”
上帝給人開了一扇門,有時會順手關上一扇窗,夏依依從小到大成績優異,學啥會啥,偏偏遇到感情的事情笨拙得不像樣,無從下手,不知所措,幾年下來,依舊一無所獲。
她的大堂哥說:“那個誰,許什麼的,下次等他回國了,我帶幾個人去把他綁了,送到你床上,等你們生米煮成熟飯,再讓家長出麵,事情就定下來了。”
夏依依哭笑不得:“哥,你別鬧。”
大學四年,他們並不是毫無交集的,有時候在圖書館,或者在討論室,兩人有遠遠地遇到過,夏依依看到他,他卻沒有看到夏依依。
期末很忙的時候,他和他的小組每天在二樓圖書館固定的位置討論,許修寧是組長,經常組員走了,他還一個人留在那裏,有時候飯也忘記吃。
夏依依會趁他打印東西或者暫時離開的時候給他送一份便當。
她不知道他有沒有吃。
有一次中午,她和同學一起在圖書館一樓的餐廳吃飯,恰好坐在了許修寧他們的右邊,她聽見有人調侃:“修寧,你不是有個會做便當的田螺姑娘嗎,怎麼還要來餐廳吃飯。”
“就是,我就沒有收到過便當,你見過人嗎?”
“妹子肯定是暗戀他,討論室那邊也沒監控,隻有書庫才有。”
“妹子難道是長得太醜了不好意思露麵?”
許修寧踢了他一腳:“不要在背後議人是非。”
“是,我錯了,我向田螺姑娘道歉。”
許修寧又踢了他一腳:“不要亂講話,什麼田螺姑娘。”
那是第一次,夏依依出現在他的談話裏,雖然連名字都沒有一個。
她用最笨拙的辦法默默喜歡了一個人很多年,不知道怎麼靠近,不知道怎麼遠離,完全唱獨角戲。
後來,夏依依回國了。
夏司辰來看她:“怎麼,舍得回來了?”
夏依依笑,“嗯,決定揚長避短,好好搞事業。”
暗戀一個人,太難也太苦了。
但是她沒想到,她會在相親的時候遇見許修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