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輕輕笑了起來，“這個世界的喬魯諾——我，可真是好可愛。”
喬魯諾`喬巴拿生平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評價。當然，其他圍著他轉的女孩子口中也能聽到類似的說法，但是她們的目光和半吸血鬼的目光不一樣。
那是一種，近乎癲狂的眼神。
喬魯諾覺得很恐懼。
他從來沒有被人用這樣的眼神注視過。
“你到底是誰？”喬魯諾說，“我沒有時間——”
吸血鬼拿出了一條金磚，磚上刻著一個複雜的家徽，以及99.99%的純度。
以及黃金的重量。
20G。
“今日的金價一克兌60美金，這裏有一千兩百美金，我買你一天的時間。”
喬魯諾向黃金低頭了。
“走吧。”半吸血鬼拉起了喬魯諾的手，“我帶你去晚上的那不勒斯逛一逛。”
喬魯諾很想說晚上的那不勒斯比白天的更加危險，沒有一個正經人會在晚上十點後出門，但是半吸血鬼卻用別的方法帶喬魯諾出門。
她拉著喬魯諾去了樓頂看星星。
“能用錢解決的事情都是小事。”半吸血鬼歎了口氣，坐在了天台的邊沿。
喬魯諾覺得這話千萬不能讓別人聽見，起碼大部分人聽到這話都想打人。
“錢本來就沒有那麼好賺。”
“為什麼要賺錢？”半吸血鬼笑嘻嘻的說，“錢會生錢，黃金會生黃金，當你有了1，後麵無數的0就會滾滾而來。”
“而且啊，”她平靜的說，“我可以修改現實。”
“把我修改成世界首富，也隻是一瞬間的事情。”
喬魯諾平靜的回答：“從0到1就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
吸血鬼點了點頭。
“這倒是。”
她繼續說：“對了對了，我還蠻好奇的，你和我來這裏，你的父母不會擔心嗎？”
喬魯諾回答：“不，我離家幾個月不回去，他們也不會管我的。”
“嗚哇，”半吸血鬼露出了美式電影裏的金發女主角必備的誇張驚呼，“我這邊也過著這樣的人生嗎？”
“……”喬魯諾沉默了一下。
然後，他輕聲地問道：“你過著什麼樣的生活呢？”
“我過著什麼樣的生活呢？”
半吸血鬼瘋瘋癲癲的神情一下子消失了。
“我六歲的時候，有一個英國來的數學教授找到了我，撫養我長大，讓我當上了黑暗世界的帝王。”
半吸血鬼繼續說道，“我是他的繼承人，他曾經是歐洲的犯罪帝王，現在，給我加冕，讓我當上了女皇帝。糟糕的是，數學教授有一個死敵的偵探，這個偵探摧毀了他的犯罪帝國，我沒有。”
“我沒有那樣的死敵。”半吸血鬼的臉上露出了悲傷的神情，“我有一個神父，他是我父親留下來的班底。他是個讓我討厭的家夥，但是幫我了很多忙。我的這個替身能力，也是他給我的。”
“有一個家族，喬斯達家族，他們想要殺我。”
“我其實很喜歡英雄的。”
“我希望他們能殺死我。但是我也不希望死。”
“所以，我們有一方要死的。”
“我是多麼喜歡他們一家子啊。”
半吸血鬼抬起了頭，透明的淚水從她的紅色眼眸裏落了下來。
這不是假裝，不是演戲。
是貨真價實的難過。
“我失去了自己的勇者。”
“我應該假裝認輸的。我應該退休的，去找個接班人，然後重複數學教授的人生。這樣才對。”
她張開了雙手，十根手指，蒼白的如同月色。
“可是，我從來沒輸過。”
她的臉上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我的老師讓我贏，不許我輸掉，也不許我認輸，他忘記教我怎麼認輸了。我做的太過分了。”
喬魯諾不想知道她做到了什麼地步。
“我應該退讓的。”
“但是從來沒有教過我要怎麼退讓。”
“沒人教過我放棄也沒關係。”
“喬魯諾，”半吸血鬼對著另外一個世界的自己說，“我要把這個道理教給你。”
“……誰要這種道理。”
“記住了嗎？”
“當做故事，我記住了。”
“好的，好的。”半吸血鬼點頭。
“你叫什麼來著？另外一個世界的我？”
“我叫喬凡娜，喬凡娜`喬巴拿。”她狂笑了一下，“這個名字很KY吧，我的生母明知道很KY，也依然給我起了這種名字，她可真是不負責任啊。”
“我覺得挺好聽的。”
“啊，”喬凡娜點了點頭，“我也覺得很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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