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要做些什麼?
看著母親和兩個式神打的不可開交,我遲緩的想到。
可是,那我要做些什麼呢?我該怎麼做,才能讓自己的行為有意義呢?
母親的短刀能夠傷害妖怪,那麼……那把刀能夠傷害人類嗎?應該和我一樣吧,我能夠傷害妖怪,可是在麵對人類的時候,能力也根本不能使用出來,不僅如此,我的體能都還相當弱。
那麼……就這樣衝上去吧,擋在他們中間。如果不能殺死我自然不錯,如果那振短刀能夠殺死我,那就剛好一了百了了,不是嗎?反正,沒有意義的人生也是毫無價值的吧。
我看準了他們交錯的空檔,就著被綁縛的姿勢衝了上去。
“等下——”我好像聽到有人這麼吼到。
是父親的聲音?
是在叫我不要衝過去嗎?我感受著胸口的痛苦——那把短刀剛好捅進了我的胸口——想到。啊呀呀,那可真是太好了。
至少父親,還算是在乎我吧。
那就足夠了吧。
我感受著血液的流逝,這可真是痛啊,可是也剛好是這個傷,我能夠全心全意的為我的身體而難受,不用去直麵心理發空洞了。
呐呐,就這樣吧,就這麼順勢死過去……多好啊。
……
我好像枕著什麼柔軟的東西,有液體一滴一滴的砸在我的臉上。我不適應的動了動,感覺我的身體都冰涼冰涼的,麻木的痛苦也順著神經末梢傳遞到中樞。
難受……
“不,不要動!”
我好像驚到了某類小動物一樣,少年沙啞的聲音從我頭頂響起,急忙阻止了我。
你……你是……誰?
我無力的張了張口,可是卻一個音節都吐不出來。
液體的滴落變的更頻繁了,間或有一兩滴液體落在我嘴唇邊,順著唇縫流了進去。
……有點鹹……
大腦遲鈍的運作著,我這才反應過來——這個,好像是淚水?
少年哽咽著,就算一直在哭泣,也不妨礙他小聲的罵我,“笨蛋……你太笨了!伍籽你怎麼這麼笨啊……嗚嗚嗚……你……我……我真的好擔心你……嗚嗚嗚……”
臉頰旁的某個東西突然抬起,我下意識的追隨著那東西動了一下。
然後纖細的手就放在了我的左臉上。
那是……別人的手?那我枕著的……不會是那個人的膝蓋吧?
我下意識又掙紮起來。
“不要動啊——”少年小聲的驚呼一聲,然後那隻手按住了我的臉。可是力道十分輕微,相比強硬的禁錮,更像是一種安撫。
好像從未接受過這種程度的親昵和溫柔啊……
我大腦昏昏沉沉的想到。
父親,母親,兄長……這麼一對比,我從所謂親人身上汲取到的溫柔還不如在夏目,須王環的身上收獲的善意多。
可是這麼相比,我好像就更加可笑了。
“才,才沒有!”少年突然說到,我好像都能想象到他下意識瑟縮一下,然後又努力的挺起胸膛,聲音中都帶著點小驕傲,“伍籽是一個非常非常好的人,是我最重要的半身!”
喂……我可是都不認識你啊,半身什麼的,我連一份簡單的親情都沒有,怎麼可能會有那麼奢侈的東西?
所以說,這個家夥肯定是認錯人了吧。
可是少年好像能夠聽見我的心聲一樣,不滿的反駁我說到:“我沒有說錯!你以後,就會認識我了。”
他突然又低落下來:“對不起……讓你又經曆了一遍這種事情……”
“我問過侑子小姐能不能停下來,但是侑子小姐說,這些都是不可逆轉的……隻有等到你重新徹底經曆過一切以後才能停下……”
“我……我做了一件非常非常糟糕的事情……”少年說的話我都不太聽懂,但是有一點我明白了——這孩子又要哭了。
我不禁有些頭疼,這孩子是不是太愛哭了一點?
嗯,關於我對他的稱呼,因為不知道他叫什麼嘛,然後感覺年齡肯定比我小,所以就……
咳咳,好吧,實際上是因為不知道為什麼,我發現自己好像對他有很深刻的感情,至於具體是什麼,我好像也說不上來,但是我好像很珍視他吧……
可是我感覺自己沒有缺少過記憶啊,難道真的如他所說,因為他是我的半身?
在這裏,雖然我看不見,也動不了,但是少年可能是我非常信任的人,他的存在讓我能夠安心的什麼都不去想。
可是好景不長,少年突然告訴我,我要離開了。
然後我就睜開了眼睛,入目的是一片白色的病房。
胸口傳來的一陣陣劇痛無時不刻都在提醒我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