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跑了?

太子妃跑了!

安靜的鑾殿裏,所有人都愣住了。

還是白王率先反應過來,一把抓住了內侍的臂膀,“跑了?跑了是什麼意思?”

內侍被他大力掐住,顫顫巍巍道:“下奴奉命去引太子妃來鑾殿,可下了白塔之後,太子妃她、她……她推開人就跑了!”

“這是畏罪潛逃啊!”

忽然有人說了一句,白王猛地向那人看去,正是禦史陳風,這是青王一脈的人。

畏罪潛逃?

轟!

這一句解釋,在寂靜的朝堂裏掀起巨大的風暴,嗡嗡大作的聲浪中,白王忍不住皺眉,眼中帶了殺氣,“無根無據,你不要胡說!”

白王似乎動了怒,看得成陳風一縮脖子,而青王淡淡道,“白王不必較真,陳禦史隻是隨口一說罷了,這也不是沒有可能。”

“陛下!我親眼見到太子妃與那鮫人舉止親密……”女司儀此刻也是一個叩首,顯得急切異常。

“咯咯,如此一來,司儀倒是說的不錯。”

金座旁的麗妃也婉轉開口,語氣溫柔,“陛下,這太子儲妃若與那鮫奴沒有奸,情、不心虛,怎麼會自己跑了呢?”

承光帝肥胖的臉盤抖了抖,擠出一絲思索,“奸,情……””

咚的一聲!

白王忽然當麵跪下,沉聲道,“陛下!這都是一派之言!若是有人栽贓,此時太子妃不在,豈不是任憑汙蔑!”

麗妃咯咯咯地笑起來,點染著丹蔻的指甲掐著自己臂膀上雪白的肌膚,“栽贓?白王是說誰栽贓啊?是這女司儀,是這內侍、是陳禦史、是青王?還是說——我?”

白王麵皮微抖,卻是粗眉不動,“麗妃娘娘多慮了!”

“內侍說太子妃跑了,便是真的跑了嗎?或許太子妃是被人擄了、被人關了、甚至是被人殺了,還未見著真人,不是真人所言,皆不可信啊!”

不,或許她是真的跑了,真嵐忍不住心裏暗道。

其實他愣了一下之後,馬上反應過來了,依照“十分不想當太子妃並想跑路”的念頭,這姑娘說不定真跑了!

雖然她和自己商定了要“將計就計”,可對於報複青王,她或許更希望逃離?

他之前說那眉心的十字印記可以定位,她或許還不完全信?

所以今日這大好的時機,她要跑了試試?

想到這裏,真嵐皺了眉頭,心裏忍不住有些煩躁。

比他更煩躁的是此時的承光帝,大殿之內,白王一派的人正和青王為首的朝臣爭論不休。

“不論如何,都該見了太子妃之後再做定論!”

“這還需要見麼?她都畏罪潛逃了!”

“你說畏罪就畏罪?我還說你娘跟鮫人跑了呢……”

“……你這是胡說八道!”

“你就不是放屁胡說了?”

“你!有辱斯文……”

“……”

一時之間,兩方爭論、吵鬧不休,喧沸的聲音幾乎要掀飛鑾殿的屋頂。

承光帝越聽越不耐,肥胖的臉上都擠出煩躁,呼吸之間逐漸粗重,重重一拍桌子,“好……咳咳……”

“咳咳……好了!都給我……閉嘴!”

朝堂之上,瞬時安靜下去,隻聽得承光帝咳嗽之後猶如風箱的喘氣聲。

麗妃柔弱無骨的纖手當即撫上帝王臃腫的後背,輕聲安慰道,“陛下莫急,慢慢說話。”

承光帝重重喘氣一口,眯縫的眼睛掃過下座,隨後道,“讓……大司命去找……”

“不用找了。”

鑾殿之外,忽然響起一個中氣沉穩的聲音,隻見一身玄袍的老者慢慢進來,正是大司命——出自玄之一族的大司命年過古稀,威嚴幹癟的臉上爬滿了皺紋,可每一步都又平又穩。

跟在他身後的,還有一人的身影,朝臣們仔細一看,紛紛瞪大了眼。

因為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所謂“跑了”的太子妃。

此時諸多人的麵色各有不同,白王自然是高興的,青王和麗妃的臉色則要差上許多,而下座上的真嵐卻是有些壓不住的笑意。

“陛下,太子妃我帶來了。”

大司命朝金座上的承光帝行了禮。

“陛下萬壽無疆。”

白華幹巴巴地行了一禮,禮儀姿態還不太到位。

嗯,這姑娘學了三個多月的規矩禮儀,基本都學到狗肚子裏去了。

真嵐眉梢一挑,就那麼坐在椅子上看她,帶著紈絝的笑——他現在的麵目與山風不同,所以她絕對認不出來。

白華其實沒注意到真嵐,她此時的表情其實有些苦,隻不過遮擋在麵紗之下看不真切。

真嵐猜的不錯,雖然白華和他約好“將計就計”,但臨到現場她就改了主意——能跑就跑,不能跑再報複青王!

於是她下了重重守衛的白塔之後,提起裙子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