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的響動自然驚到了房間裏的人。
一時間，有不少房門紛紛打開。
“啊！”
尖叫聲瞬間響起，而後就是接二連三的驚叫，那些出來看情況的人推開門，看到的便是一地的血腥，嚇得連滾帶爬地往外跑去。
刷刷刷——
虛空震蕩，那些刺耳的驚叫一下子都消失了，化作幾聲撲通撲通的悶響。
白華臉色發白，因為她看見那些開門出來的人，此刻都齊刷刷掉了腦袋，變成了無頭的屍體，不寬闊的走廊之上，到處是噴灑的殷紅，一時間空氣裏都血腥濃重，讓人幾欲作嘔。
俊美無儔的鮫人此時慢慢從遠處走來。
他修長的手指微微律動，虛空裏無形的引線在飛舞，發出輕微的嗡嗡聲，正是他切了這些人的頭顱。
“太吵、不能被發現，都需要閉嘴。”
他已經走到近處，算是解釋了一下自己的行為，而後看了一眼少女沾染了血汙的裙擺，語氣淡漠，“你的衣服髒了，換一件。”
白華：“……”
白華看著他，這個漂亮到她都讚歎的鮫人，即使蘇摩已經繼承了海皇之力，也洗去了他滿身的邪氣，但實際上，他依舊沒變，依舊是個心狠手辣的狠人。
這麼個狠人，之前真的說喜歡她？
她覺得要不是她腦子進水了，就是蘇摩腦子進水了。
就在此時，走廊盡頭又出現一個人，是個窈窕貌美的鮫人女子，一頭藍發微卷，垂在腦後，眉眼精致漂亮，她此時見到場下的血腥，臉色煞白，但還是忍住不適，快速跑來，“少主……少主。”
“哦，湄姨。”
蘇摩看了她一眼，很是淡然，“他們看到了不該看的，所以都閉嘴了。”
這位湄姨是星海雲庭的當家人，也是複國軍的一員，此時在蘇摩的平淡視線裏咬著下唇，她已經看到了一具無頭的華服屍體，暗暗皺眉，“少主，你殺了一位征天軍的統領，可能會有些麻煩。”
蘇摩順著她的視線看了一眼，那是他最先殺死的、大腹便便的男人，他聲音更冷，“若是解決不了麻煩，星海雲庭就關了吧，換個地方，我不喜歡這裏。”
湄娘很聰明，一下子就察覺出了蘇摩話語裏的意思，她當即明白過來，這位海皇大人，十分厭惡星海雲庭，也對，雖然這裏是鮫人複國軍的暗部，但同樣也是無數鮫人的噩夢之地——為了求存、為了求穩，她這個“妓,館”可是真真實實的，這些年裏化生了無數無性鮫人、也從這裏往雲荒各地輸送了無數貌美年輕的鮫人奴隸，說起來，星海雲庭是由鮫人的血淚和痛苦建立的。
湄娘點頭，低聲應是，趕緊叫人過來處理現場。
“走吧，那笙他們還在等你。”
蘇摩不再多說什麼，轉身離去，白華默不作聲地跟上，他忽然又頓住腳步，側頭吩咐，“湄姨，拿一身幹淨的女子衣裙過來。”
湄娘看了一眼那位白裙少女，低頭應是，然後目送兩人離開。
“白華……”
她低聲咀嚼著這個名字，桃源郡的如意夫人早就與她傳信過，她知道這位黑發的少女就是空桑轉世的太子妃、也是少主……想到這裏，她停下想法，搖了搖頭。
那頭，白華跟著蘇摩已經到了一處雅致的房間內。
蘇摩輕輕轉動了桌案上的一隻花瓶，雪白的牆壁發出哢啦聲響，居然慢慢打開了一扇門，房間之內，赫然另有天地。
“白華！你醒啦！”
一聲歡呼，率先跑出來的中州少女輕快又活潑，那笙像是一條遊魚，溜出來就來拉住了白華的手，卻見了她裙角的一片血汙，叫起來，“啊！白華你受傷啦？”
“受傷了？什麼受傷？阿華受傷了？”
內室裏正喝酒的西京也聞聲過來。
“沒事沒事……”
白華當然搖頭，趕緊進了內室。
內室並不是太大，但有床有桌，擺放的器物也都是華貴漂亮，另一邊的牆上，也有一扇門，應該是通往外處的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