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墨收到這一封信是在半個多月之後,青山大隊這裏已經徹底進入了冬天,雪也一場比一場下的深。

小時候,南墨也曾聽家裏的長輩講過古,說起過那個年代的日子過的是有多麼的艱苦,但在南墨出生那會,家裏的日子就已經算是十分好過了。想想現在的日子和自己沒穿書之前的日子,那真是天差地別都不足以形容的。

這裏的冷風吹過來那是帶著透骨寒,總覺得身上不管穿幾件都有些冷,零下十幾度這都不算最冷的時候,家裏的火炕那是一天到晚不敢叫它冷下來。

滴水成冰,大雪封門,也難怪家裏老人說以前的冬天凍死人的情況也不是沒有過,的確環境實在惡劣的很。

不過今天對於青山大隊來說那就是個高興的日子,為啥呢,留在大隊上過年的用的豬可算要殺了!

大隊上的任務豬已經交了,剩下的不多,每頭也就一百出頭左右的一斤的樣子,對於大隊上這麼多戶人家來說,這點肉分起來還真不夠。

不過現在的豬肉都是吃的草,肥油少的可憐,豬板油都沒多少,但對於一年到頭都很少有葷腥的人來說,不管油多油少,那都是肉啊!

豬肉是拿工分換的,對於家裏壯勞力夠的每年工分不少的人家,那自然能舍得出了工分多換點頭,家裏壯勞力少的,也就是舍得換個一斤左右給留到年三十再吃。

一大早,村子裏頭就熱鬧的厲害,尤其是曬穀場上豬的嗷叫聲整個村子都能聽的一清二楚。

鬆花嬸也準備拿工分換一斤肉,現在就她養著孩子,自然是要精打細算一些的,就打算年三十那天給包一頓餃子吃,也得虧上半年於紅花大著肚子的時候也幹了一些能幹的活,換來的工分的確不多,但好歹多少也有一些。

於紅花人走了,這會的工分就被劃拉到了鬆花嬸家裏。

南墨和周秀梅也跟著一起去看熱鬧了,這殺豬的場麵通常是不允許小孩子去看的,怕見到這血腥場麵把人給嚇到。

周秀梅也想用工分換點豬肉,雖然今年掙的工分不多,換的糧食都不太夠,但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大隊上也不可能白白看著人餓死不是,尤其是剛下鄉來的知青沒個一年習慣壓根就不可能和老手一樣掙夠工分。

掙不夠工分不夠糧食咋整,那也就是用錢和大隊換糧食唄,秋收之後公社上也有一些願意拿細糧來多換點粗糧的呢,這種事兒每個大隊上都有章程。

周秀梅雖然不像南墨一樣下鄉的補貼全都叫她自個拿了,也沒有家裏的補貼,但手上也的確還是有些錢傍身,在分糧之後,就和南墨一起找了大隊上壯勞力夠的人家換了一些糧食過來,還有和大隊上也換了一些,足夠吃到明年分糧那會了。

南墨這會多半還是住在了醫務室那邊,主要還是白天都在那邊,那火炕從早燒到晚的,再加上下雪厚了之後回來都是一腳深一腳淺,一雙棉鞋都得沾濕。

所以和鬆花嬸說過之後,南墨就把自己的被褥抱著去了醫務室,省的來回麻煩,就連糧食也搬了一半到了醫務室那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