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洞書院的女弟子,一直站在寧奕的身後。
應天府並沒有直接離開,而是等到諸多勢力都離開,場上隻剩下了寧奕和白鹿洞書院。
青君腰間懸著一柄漆黑長劍,向著寧奕的方向走來。
白鹿洞書院的女子如臨大敵,麵色不善,盯著那個從容不迫的應天府大君子,緩慢前行,這個年輕男人的麵容少了三分殺伐之氣,肩頭多了一兩分奇異的道法意境,據說蓮青沒有進入長陵,而是在應天府閉關修行自己的“道”,這股奇異的大道意境,應該就是閉關之後的所得所悟了。
聲聲慢眯起雙眼。
寧奕伸出一隻手,示意無需擔心。
他向前走了兩步,與青君麵對麵站立,雙方的身後,是兩座書院弟子緊張的目光。
元霖不太明白,自己師兄為何還要上前?
“寧奕,又見麵了。”
青君淡然笑了笑,他看寧奕,已不是曾經的敵人,這是一種很奇異的眼神。
寧奕僅僅是與其對視,就覺得如沐春風。
這股感覺並沒有讓寧奕放鬆下來,相反的,他更加謹慎,青君的身上帶著一股自己看不穿的大道意境,寧奕聽說他與不滅靈體打了一架,雙方誰也沒有占據上風。
現在看來,因為那一架的緣故,陵尋似乎幫助青君更上一層樓。
蓮青平靜道:“我已經看淡了許多事情。”
寧奕灑然一笑,故意問道:“包括我打得你道心崩潰的事情?”
“道心有痕,你不打碎,還會有別人,曹燃,葉紅拂,洛長生......我注定要往前走,隻不過提前遇到了你。”蓮青的語氣像是一個出家人,風輕雲淡,“從某種角度上來說,我還要感謝你。”
寧奕挑了挑眉,看青君的模樣,沒有絲毫動怒的跡象,難道是真的不記仇了?
“恕我直言,你這副和顏悅色的模樣,更像是靈山的禿驢。”寧奕微笑說道:“伸手不打笑臉人,你既然如此,我也不繞彎子了,打開天窗說亮話,你要是專程為了感謝我,沒必要特地過來說這些客套話。我打了你一頓,你不記仇,真是大人有大量,不如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再借我兩顆妖君胎珠耍耍唄,應天府家大業大,總不會連這點禮物也拿不出來吧?”
這句話說出來,寧奕身後的聲聲慢捂唇而笑,聲音壓抑地極低。
“賤不賤呐......”元霖氣得鼻子癢癢,腹誹道:“這人的心是煤炭窟窿裏燒出來的吧,太黑了,太髒了,我要是師兄,我一巴掌扇過去......”
青君聽了這番話,也很有一巴掌扇過去的衝動。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終於是忍住了發泄的火氣,保持著還算淡定的麵容,冷嘲熱諷道:“妖君胎珠不是稀罕東西,以你嘴皮的功夫,大可以去灰界,看看能不能幹掉兩位妖君。”
寧奕嘖嘖有聲,順著青君的話,小小的自我感覺良好了一下,自嘲道:“原來我嘴皮這麼厲害?”
“寧奕。”
青君抖了抖袖,正色說道:“你我之前的那一戰,並不算是真正的一戰,彼時你修為不夠,我道心不穩。”
寧奕眯起雙眼。
青君竟然坦然承認了這一點?
當時自己隻不過是中境修為,之所以能在青山府邸壓製青君,全都靠著獅心皇帝的那一縷神性碎屑,比起徐清焰的神性,那塊頑固不化的神性結晶剝離開來的力量,無論是渾厚程度還是磅礴數量,都要強上許多。
所以寧奕能夠遞出史無前例的神性一劍。
“曹毗先生的飛劍還在你的手上,若是時機成熟,我會向你討回。”青君平靜開口,說道:“直至如今,我的道心仍然不穩,存在些許問題,但那柄‘龍藻’,是應天府的千年門麵,府中無人,唯有我來取回。”
寧奕笑了笑,他不是得寸進尺的人,青君說了這些話後,他對於眼前的男人,有些刮目相看。
“公平一戰,我等著你。”寧奕微笑說道:“可惜你想從我手中贏回‘龍藻’,已不可能,不過到了那個時候,龍藻飛劍歸還應天府也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