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回去的路,寧奕雙手環抱腦後,他走到一半,似乎心有所感。
骨笛葉子輕輕搖曳。
他望向皇城外的一個方向。
那個方向是鬆山的方向?寧奕並不知道......但是他順應著心中的念頭,向著骨笛葉子搖曳指引走去。
......
......
馬車顛簸。
正在趕回天都的路上。
徐清焰懷中抱著那頭大的礙事的獐子,崤山居士喜歡喊這頭獐子叫“蠢驢”,一來二去,這頭獐子敢怒不敢言,兩眼瞪得滾圓,不斷以鼻嗤之,一人一獐,來來回回,往複不斷。
“很久以前,靈山上住著一頭蠢驢,跟你長得一模一樣。”崤山居士歎氣開口,道:“我每天都會喊他一聲蠢驢。”
“噗!”
土獐拿鼻孔對準靈山白袍,噴了一口氣。
崤山居士看著獐子,微笑道:“但他跟你不一樣,他會開口說話,所以我喊他蠢驢,他總能罵回來,而不是隻能像你這樣憋屈的拿鼻孔噴氣,你便是噴得再厲害又有什麼用?”
土獐這一次隻是兩眼瞪得滾圓。
“好好修行,萬物有靈,如果你能開口說話,你就會知道......罵回來也沒有用。”靈山白袍感慨說道:“因為他打不過我,所以我每次喊他一聲蠢驢,他罵回來,我便會。”
“鐺”的一聲。
沉悶而又有力。
土獐怔怔抬起頭來,努力想看清自己的腦袋頭頂,那裏迅速鼓起了一個大包。
靈山白袍收回了懸停在土獐頭頂的那個腦瓜崩,輕柔說道:“我便會給他一下。”
“蠢驢,疼不疼?”
崤山居士笑眯眯問道。
土獐兩眼已經有淚花閃爍。
不敢點頭也不敢搖頭。
徐清焰看著這一幕,隻是沉默無語,這幾日......她已經大概明白了自己的老師,這位靈山大德,到底是一位怎樣的人物。
她一度懷疑,傳聞中靈山所有的生靈,都會向他請教問題這一點......是不是有些謠傳。
比如事情的真相,是他對著靈山的飛蟲鳥獸嘮嗑,若是不願意聽,就會把對方捉過來。
這位靈山白袍,真的很......
車廂裏。
崤山居士的腰側,似乎有一樣很小的物事震顫了一二。
他輕輕咦了一聲,從腰囊裏取出了一麵小銅鏡,然後有些可惜道:“一個不好的消息......”
靈山白袍把這麵銅鏡遞給徐清焰。
鏡子裏倒映出東廂門前苦修者的木然麵孔。
“寧奕先生一大早來了,等到暮時,沒有等到您,於是便離開了。”
這的確是一個不好的消息。
徐清焰惱火的哎呀一聲,氣得在車廂裏跺了一腳。
身子顛簸的蠢驢,目光惘然不解,不明白為什麼自己主人惱火起來。
崤山居士看著女孩,覺得這個姓徐的姑娘著實可愛,比自己靈山待了一百多年看到的花花草草,男男女女都要可愛。
徐清焰可憐巴巴望著自己的老師。
已經學會無聲的暗示了?
靈山白袍不為所動,打趣道:“怎麼,要我幫忙?”
說話之間,他的神念無聲無息鋪展開來。
徐清焰認真道:“要追。”
崤山居士笑道:“相見是緣,緣分到了,自然會見。”
徐清焰蹙起眉頭。
崤山居士不以為然,伸出一隻手來,把“蠢驢”抱起來,攬到自己懷裏,還沒有捋毛,下意識給了傻獐子一個腦瓜崩。
“咚”的一聲。
打懵了。
許久之後才反應過來的獐子泫然欲泣,開始後悔從鬆山認主離開。
“對不起,打順手了,以後慢慢改。”靈山白袍笑眯眯對著傻獐子開口道:“仔細看看,你跟那頭蠢驢長得不一樣欸,真是罕見啊......你還要更蠢一些。”
馬車顛簸,從鬆山離開,快要到天都皇城。
徐清焰的胸口,那半片骨笛葉子,似乎震顫起來。
女孩似乎預想到了什麼。
她的眼神裏,有一抹光彩亮起。
崤山居士揉捏著蠢驢的腦袋,手指一點一點,把那個腫起來的大包按下去。
他輕描淡寫說道:“緣分的意思呢......就是不需要去追趕,隻需要順其自然,該見的總會見到。”
徐清焰掀開車簾,馬車的速度緩慢降低。
遠方天都皇城的城門緩慢傾開。
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雙手繞在腦後。
車簾飛揚,探出來的女孩腦袋,與少年目光對視一瞬。
人流來往,目光愕然,看著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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