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奕的笑意瞬間凝固。隨夢n
老人笑意依舊在。
“執劍者”這三個字對於寧奕而言,是心底最大的秘密。
這一刹那,少年的額頭滲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他的脊柱傳來陣陣炸響,野獸般警覺直起了上半身,死死盯著西海老祖宗,想要弄清楚對方是從哪裏看出來的是自己的半片骨笛葉子嗎是細雪出鞘時候的神性暴露了麼在短暫的一瞬間,無數個畫麵重疊,讓寧奕有些恍惚。㊣ωWW.メ伍2⓪メS.С○м҈
老人輕輕在膝前叩指。
屋簷下的細雨聲音,逐漸遠去。
在蜀山山腳下看,小霜山頭,霧氣籠罩,看不真切。
此時此刻,就算是大隋皇帝親至,搬來大隋鐵律,也無法揭開小霜山上,西海老祖宗結下來的陣印。
“我去了一趟後山。”
葉長風平靜開口。
“我看到了它的屍體。”
到了此刻,寧奕明白了,他不再裝瘋賣傻,而是揉了揉麵頰,默認了老人的話語。
葉長風對此隻是笑了笑寧奕看著老人的麵容,忽然想明白了一個很簡單的道理。
如果執劍者的存在,是這世上最大的秘密。
那麼自己眼前老人,必然是有資格知曉的極少數。
就像是在陽平瀑布找自己借劍的裴旻大人一樣。
寧奕心中忽然有了更深的猜測。
涅槃境界就有資格知道“執劍者”了麼或者說,執劍者要做的事情,需要某些涅槃境界的大能相助?
不,不對
自己從來都是隱藏“執劍者”身份的,然而見麵的時候,沒有瞞住裴旻和西海老祖宗,這兩位都是一眼就看出自己骨笛所在的大能,但是在紅山高原相遇的宋雀夫婦,卻沒有對自己生出異樣的目光。
靈山客卿和瑤池聖主這兩位,是否知曉執劍者的存在,還不好說。
但這對夫婦,顯然沒有看出自己執劍者的身份。
寧奕深深吸了一口氣,道:“先生它是什麼?”
葉長風聽著這句話,眼神有些訝異。
西海老祖宗有些不解,皺起眉頭,道:“你用白骨平原殺了它,你不知道它是什麼?”
寧奕搖了搖頭。
他有些無奈,心想骨笛裏的聲音,隻出現過一次,當時的自己懵懵懂懂,隻知道消耗了巨額的神性,自己背負了“執劍者”的身份,自此之後,就再也沒有指引。
坐在屋簷下的老人,心頭忽然有了一種不太妙的預感,他看著寧奕,緩慢道:“那麼你也不知道執劍者是什麼?”
寧奕坦然道:“一概不知。”
寧奕看到老人沉默而又古怪的神情,略帶無力的扶額解釋道:“但我真的是執劍者。”
葉長風注視著寧奕。
老人像是看到了一件很好笑的事情。
他笑了出來。
“我與上一任執劍者見過幾次麵,一起喝過酒,也一起殺過人。”
葉長風有些感慨,道:“但說到底,交情不深,隻能算是一起走過一截路,所以知道的不多。”
寧奕輕輕吸了一口氣。
老人微微虛眯雙眼,似乎在回憶著自己的過往,他喃喃道:“執劍者很年輕,黑袍加身,看不清容貌,那時候我也很年輕,不到一百歲,剛剛突破涅槃”
話音到這裏,寧奕心頭咯噔一聲。
他無語看著眼前的老祖宗,心想不到一百歲就涅槃了?
果然想要與那位傳說中的執劍者見麵,或者同行,需要極高的境界才行。
“大隋天下並不太平。”
葉長風頓了頓。
然後他笑道:“這是執劍者對我說的第一句話。”
老人抬了抬袖,劍氣激蕩而出,在寧奕麵前拚出了後山此刻的畫麵,環形山冥河流淌,自己斬落的影子屍身浮沉其中。
陸聖老祖宗的符籙,自然是困不住葉長風的。
老人伸出一根手指,輕輕點指冥河之中沉浮的那具死屍。
“因為有它們的存在。”
葉長風皺起眉頭,道:“在遇到執劍者前,我已經遇到過它,或者說它們,我本以為這是南疆鬼修的異術,類似於奪舍之術,但是後來發現,並非如此,它們與這兩座天下的生靈有截然不同的構造。”
“不僅僅是大隋天下的人類,包括妖族天下的妖靈,都抗拒著它們。”葉長風眯起雙眼,道:“我很難告訴你,這是什麼,如果說,我們是沐浴光明而生的生靈,那麼它們就是黑暗之中的影子。”
寧奕的呼吸有些停滯。
他沒有想到,他從西海老祖宗口中得到的“影子”消息,仍然是相當殘缺,零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