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大澤,精魅魍魎,的確像是山字卷無意造就的產物……”寧奕吐出一口氣,默默打量著“傅清風”房屋裏的擺件,他抬起一隻手來,箱籠無風自動,蓋頭掀開,七八件小物事飛出掠入掌心。
瑩潤如玉的發簪,被寧奕一根手指輕輕抹過,熾烈無比的神性,破開一切虛妄。
白玉簪顯露原形,隻是一根白骨簪。
其他物件,都是如此……隻不過雖然材質陰煞,但那位傅清風姑娘,的確傾注了不少的心血,雕琢打磨,都是手工,屋裏的桌案上還擺放著打磨的工具,可見白日陰煞淺淡之時,她都在此地做著這些小玩意。
這些小玩意極耗時間,傅清風桌上還擺著一麵未完成的女紅,這針繡不是由那些下九流的汙穢之物做的,一針一線,都是她從外麵竊來的人間之物。
畫的是一隻燈籠,一張古琴。
一個側臉安睡的儒雅書生。
以及笑意柔和的紅紗姑娘。
寧奕眼神有所動容。
他把傅清風送自己的這些細碎物事都擺放回位,對於這隻陰物,他從來就沒有動過心思,比起“欺騙”,他更傾向於這是自己逼不得已的“偽裝”,若是揭開麵皮,讓傅清風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她絕不會再像之前那般傻乎乎的全然相信。
現在看來,傅清風似乎對自己……動了真心。
隻可惜他並不是不諳世事的書生“寧臣”啊。
寧奕手指微動,挑起眉頭。
他發現,在桌案的紙張下,藏著一張字跡娟秀的信諫。
“寧臣先生……這些日子,相談甚歡,一如初見。”
“清風不知,是在哪兒見過先生,總覺得眼熟,親切,若此間真有輪回,或許你我上輩子便見過麵吧,不知先生是否有此感覺?”
“今晚若有緣再見,有件事情難以啟齒,隻能寄由這封書信,來告知先生……清風並非什麼大戶人家,更不是什麼千金小姐……”
女子的字,戛然而止,筆墨還擱在桌案上,顯然是隻來得及寫到這裏,就匆匆離開。
寧奕揉了揉眉心,眯起雙眼。
屋外風聲變得急促。
……
……
阿青扶著傅清風,來到閣門。
傅清風推開閣門。
她身旁的青衣女子卻沒有邁入。
“清風姐姐,你我姐妹一場……何必至此?”
傅清風瞳孔收縮。
阿青微笑道:“你且與姥姥彙報在寺外看見了什麼,我倒是想看看……你屋子裏,藏得是什麼,有好東西想要獨吞,連妹妹我都要瞞嗎?”
來不及回身,阿青關上了屋門。
遠方的水池裏,鑽出了兩顆小光頭,帶著大紅袍,在水池上鋪成一條長路。
陰柔沙啞盡皆有之的聲音,從遠方傳來。
“傅清風……你來解釋一下,這是什麼?”
紅紗女子咬了咬牙,一隻手捂住腰部,緩慢踩在水麵紅紗上,步步艱難。
當她走到姥姥座前,看著那緩慢轉身的巨大黑影,刹那麵色蒼白。
五指細長如鉤,正把玩著一枚香囊。
她下意識摸了摸自己隨身攜帶的香囊……不見了,是被那一刀砸落的?
傅清風腦海裏一片空白。
姥姥極輕極細的聲音笑道:“香囊……好香啊……還是外麵的味道……”
下一刹那,那張男人麵容出奇地憤怒,一隻手攥攏香囊,將其攥成齏粉,符籙碎片片片墜落。
“這是大隋修士的符紙所製,傅清風,你可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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