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白皙的手掌迎著推開的木門,瞬間就掐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緊接著,無比強大的意念,如針紮一般湧入了自己的腦海裏。
這是她從未見過的手段。
那書生的一截衣袖,在強大的勁氣下化為寸寸齏粉,露出金燦如羅漢普渡的肌膚。
曾經有位道行極高的靈山苦修者,途經此地,被姥姥生吞活剝,先是戳瞎了雙眼,然後連人帶袈裟,全部吞入腹中。
就算是那位靈山苦修者,手臂上的金光,似乎都沒有這個瘦弱書生來得強烈。
阿青慘然道:“三……三年。”
那書生繼續淡然問道:“你們的姥姥呢?”
“姥姥……”阿青拚命搖頭,艱難開口,“姥姥生我養我,我輩分低,境界低,幾乎什麼都不知道……”
寧奕笑了笑,道:“輩分低,境界低,你的膽子倒是不小,剛剛想殺我?”
阿青麵色慘白。
寧奕一隻手掌拍了拍女子麵頰,並不用力,但打得清脆作響,看著女子麵如死灰,寧奕卻沒有立即動手,他緩慢站起身子,抬頭看著這並不算小的供奉佛龕……此地一副金光璀璨,看起來毫無妖氣。
“姥姥……平日裏有了喜歡的東西,或者禁忌之物,都會讓我們拿來此地,好生放入……”躺在地上的阿青,聲音顫抖,抱住寧奕一根大腿,道:“大人,姥姥不懼風雷,不懼陽光,有她在,我們才能生活下去。”
寧奕輕輕嗯了一聲。
若他沒有猜錯,這些女子是陰物,但姥姥並不是。
他在佛龕深處,感應到了一縷妖氣。
這個“姥姥”,是在大隋東境啟靈的“妖”,或許是受到了山字卷的福澤,體內有了些許異變。
陰物天生懼怕純陽之物,但修行得道的大妖並不畏懼。
不懼風雷,不懼陽光,寧奕聽到這八字的時候無聲笑了笑,風雷與大日隻是額外克製鬼修和陰煞,若是真的有修行這兩門術法極強的大修行者施展……
葉老劍仙,一劍可以把整座金華城化為雷澤。
就算是涅槃境界的通天人物,也能被劍氣風雷生生煉化了。
看瘦弱書生沒有動殺念,察言觀色的青衣女子,態度放得極其卑微,輕輕道:“此地被喚作供佛殿,我經常來這裏為姥姥送物事……對這裏很熟。”㊣ωWW.メ伍2⓪メS.С○м҈
青衣女子悄悄擦去額首的汗珠。
她要拖時間……
傅清風那個賤人,膽敢勾結這等危險修士入寺……姥姥發現了,定會雷霆大怒!
這修士再厲害,也不可能在此地鬥得過姥姥,自己隻需稍微拖延一些功夫,就可以活下命來,或許還能看到這書生被吸到爆體而亡的景象。
頭頂那書生忽然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回大人……我叫小青。”
念及至此,小青抬起頭來,露出一副燦爛笑容。
她瞳孔收縮。
一截雪白劍芒閃逝而過。
油紙傘速度極快的在女子額前戳了一下,沒有出鞘,一進一出,連鮮血也沒有沾染。
“你要殺我,被我殺了,這叫因果。”寧奕收回細雪,沒有回頭,緩步向著供奉佛龕之處走去,路上喃喃道:“你殺了那麼多人,今日償命了……這叫報應。”
雙目失神的女子緩緩麵朝上癱軟在地。
寧奕的話語,從她耳旁,如風一般掠過,沒有掠入腦海。
鮮血如瀑布從眉心湧出。
停步在內門前,伸出一隻手掀起簾布,但沒有踏足其中的寧奕,回過頭來,看著那具失去氣息的屍體,回想著自己伸出手,拍打女子麵頰的那兩下觸感……黏濕的,光滑的,讓他想到了一段很不好的回憶。
“另外,我很討厭……蛇鱗。”
女子的身下,一灘殷紅鮮血,衣袍褪去,女子的屍體不斷縮小再縮小,最終化為一條陰氣彙聚的小蛇,頭顱被寧奕灌注神性的劍氣戳碎,渾身都被浩然正氣擠爆,鮮血蔓延如小泊。
寧奕搖了搖頭。
對於這青衣女子,他並沒有生出什麼憐惜之心。
回顧這偌大“佛殿”,被妖物占據,狐假虎威,不知修行了多少年。
佛龕的供奉之處,擺放著一截截斷手,碎肢,還有養在玉缽金水裏的眼珠。
這些年來,心懷敬畏之情,來此地參拜的無辜人,都化為了這老妖的口中食物。
風餐夜宿的趕路人,奔波跋涉的江湖客……這些無辜的性命,已找不回了。
寧奕眼神複雜,想到自己在天都城外遇到的那個青衫鬼修,還有死在其手下的近千條亡魂,與其相比,這位膽大包天,敢占據佛像為己有,修為比韋青蝠隻強不弱的“姥姥”,必然更加凶戾。
恐怕這蘭若寺內,冤魂隻多不少。
。您提供大神會摔跤的熊貓的劍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