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這麼過去。
寧奕在院子裏靜修了三日。
他把星輝境界穩定在了第六境,隻差一步便可以破到後境。
對寧奕而言,重修實在太簡單。
他之前走的每一步,都異常紮實,從沒有投機取巧,如今從頭再來,又有“山字卷”輔佐,在妖族天下根本不缺星輝……踏入後境,便可以動用一些秘術了。
寧奕在院子裏布下了“小子母陣”,陣法觸發,一瞬間便可以帶著他離開數裏之外,在中州逃命的時候,當時他境界尚且低微,靠著符籙甩開了兩位跟蹤在後的命星。
寧奕步步謹慎。
朱雀城與森羅城一樣不可久待。
寧奕從閉關之中醒來,已是黃昏。
“紅櫻這小妮子……又出去了?”
……
……
紅櫻披著大黑袍,撐著一柄黑傘,整個人都藏在傘下,她的胸口衣襟處,一隻小紅雀極其愜意地探出一顆腦袋。
沒有了“巫九”的奴印,她已是一個自由之人。
這幾日朱雀城相當熱鬧,城內似乎舉辦了一場遊行,她小小的湊了一下熱鬧,因為知道自己“身份”的特殊性,所以她一般行走,都是撐傘,根本沒有人能認出她來。
今日,紅櫻腳步匆匆,找了一個酒樓。
妖族天下也有“酒樓”,對妖而言,若是抑製本命真身,化形之後的身軀,與人族其實相差不大,所以他們也會喝酒。
喝酒可以暖胃,好酒可以提神。
妖族這邊的妖修喝起酒來,比大隋那邊的人類要厲害許多。
釀製酒液的技術,也不僅僅隻有大隋才有。
吸引“紅櫻”的,並不是酒樓裏隻有妖族才有的特質“烈酒”,而是那個在角落裏的孤僻“怪人”。
是一個說書人。
她在寧奕的神念裏,得知大隋有許許多多的酒館,也有許許多多的“說書人”,這些說書人,僅僅靠著一根竹杖,一雙草履,行走天下,到了四處便找小酒館歇腳,酒館老板一般不會要其費用,給個簡陋地方能居住一夜便可。
走遍五湖四海,自然見識極廣。
“說書人”在酒館裏說些奇聞異事,喝酒的看客當個打發時間的消遣,手頭寬綽的願意打賞的,便給出那麼幾個銅板,或者送一點酒,送一點菜。
她倒是沒有想到,妖族這邊也有所謂的“說書人”。
紅櫻心裏隱約有些疑惑。
那位披著草蓑,戴著寬大笠帽,看不清容貌的瘦削家夥,到底是妖,還是人呢?
那人已經來了好幾日,看樣子是行路匆匆,但應該會在朱雀城住下幾日。
酒樓裏的空間其實很寬敞,但那人就坐在一個逼仄地方,看模樣混得相當淒慘,但心思謹慎,渾身密不透風,看不出來曆。
幾個零零散散的妖修,臨近的,頗有些興趣,聽他說著最近的北妖域“秘聞”。
“灞都城的薑麟小王爺,破境之後一直閉關,據說快要出關了。各方勢力都會送上贈禮。”披著蓑衣的那人,雖然模樣狼狽,但語氣並不淒慘,他倚著石壁,笑眯眯接過幾枚空中擲來的北妖域蠻荒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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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前不久,古王爺來了一趟朱雀城,大雀妖君親自接待的。”
一位朱雀族中的權貴皺起眉頭,道:“我怎麼不知?”
紅櫻收起黑傘,小心翼翼挑了個位置,不會太遠,也不算近。
她坐在窗邊,看似漫不經心望著窗外的景色,看街道上的人流攢動,實際上注意力都放在那位蓑衣說書人身上。
那人笑了笑,餘光瞥見了窗邊包裝嚴嚴實實的小姑娘,並不說什麼,一隻手壓下笠帽,道:“古王爺和大雀妖君的身份,你也知道的,一般而言,諸位妖君不會輕易碰麵……”
“此次碰麵……是為何?”這位權貴再次發問:“與灞都城薑麟有關?”
他在這酒樓待了兩日,這個不知來曆的家夥,給了好幾次不大不小的情報和小道消息,後發先至,相當靠譜。
聽到“灞都”,他有些緊張,朱雀域一直有些隱約的風聲鶴唳。
赤吾妖君剛剛破境,壓力緩解了一些。
周遭幾大妖域,都有些虎視眈眈的意味。
容不得他不多想。
灞都城這等超級勢力,若是出手,不需要其他,幾乎隻需要“火鳳”一人,最多再加上古王爺,便可以讓朱雀城易主。
說書人輕輕嗯了一聲,點了點頭。
“古王爺送給薑麟的禮物丟了,懷疑是朱雀域弄的。”
那朱雀渾身炸毛,幾乎快要站起來了,差點顯露原形口吐真火。
灞都城真的盯上朱雀域了?
“不過事情已經了結了。”
他輕笑一聲,道:“一場誤會。”
朱雀重新坐了下來,如坐針氈,盯著那蓑衣男人,道:“所言確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