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姐。
田靈兒。
愛慕者。
親生妹妹。
短暫的停頓刹那,寧奕望向少女身旁,一直沉默坐著的另外一位冰冷女子,看到那位冰冷女子,與少女形成鮮明對比的飽滿身材之後,立即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寧奕幽幽望著田諭。
“你小子,大有可為啊……”
田諭哭笑不得解釋道:“烏爾勒,你之前說的我都懂。該說的都說了,但可惜之前被拒絕了,出發之後,一路上再沒說過話……”
田諭苦笑道:“時至如今,我除了默默守護她,也沒什麼可做的,也見沒什麼可說的了。”
寧奕挑眉道:“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今天就當我幫你一把。”
田諭咳嗽一聲,有些臉紅道:“烏爾勒……謝了。”
說完這句話,田諭便微微躬身,對著那位坐在地上的冷漠女子伸出了一隻手,邀請她站起來跳一支舞,周圍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歡笑聲,呼和聲,孩子們吹起了口哨,敲打著撥浪鼓。
田靈兒俏臉飛上了一抹酡紅,她還沒有開口,琴姐便站了起來。
一隻雪白細膩的玉手,搭在了田諭的掌心。
田諭有些微怔。
蘇琴輕輕問道:“如果沒有烏爾勒,你今晚就不會來邀請我了嗎?”
老實人被這句話問住了,他一時語塞,此刻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支支吾吾道:“那個時候……你不是……拒絕我了麼?”
蘇琴將另外一隻手搭在他的肩頭,四目相對,女子眼神裏有一抹幽怨。
這趟東行,千難萬難,生死關頭,田諭肩頭背負著整隻隊伍的生死……哪裏容得了兒女情長?
隻不過到了此時,已經不重要了。
一切盡在不言中。
她柔聲嗔了兩個字。
“蠢貨。”
田諭輕輕吸了一口氣,兩人貼地很近,篝火旁邊的節奏變得柔和而又緩慢,這一幕溫馨而又舒緩,他能聞到那女子身上淡淡的香氣,還有殘留的凜冽雪氣,大腦裏一片空白,身體僵硬地隨著對方搖擺。
田靈兒看著自己的哥哥,臉上掛著略顯矜持而又憨厚的笑容,無奈搖了搖頭。
她大大方方走到了寧奕麵前,笑著伸出一隻手,“烏爾勒。”
年輕少女的眼彎成了一輪月牙。
意味再明顯不過。
該兌現承諾了。
寧奕笑著伸出一隻手,輕輕搭在其上。
他保持著極好的距離,既不疏遠,也不親昵,兩個人一前一後,在篝火旁邊搖曳,田靈兒好奇地打量著這個來自外鄉的年輕人,與草原人粗獷的五官不同,寧奕的麵容生得相對精致一些。
比不上洛長生這種謫仙人,但是還算清秀。
單單看外貌,怎麼也無法把這個稍有秀氣的年輕人,與草原上獨抗雪龍卷的威武天神聯係在一起,時至如今,田靈兒回想起那一副畫麵,仍然覺得心旌動搖。
而寧奕則是有些恍惚。
草原的歌聲在耳旁繚繞,篝火搖曳,他的思緒飄忽到了很遠的地方。
在紅山的時候,他也曾與一個女孩“跳過舞”,隻不過稍顯滑稽,當年的一幕一幕,此刻都在心底流淌而過,寧奕想到了自己剛剛與田諭說的話。
自己在皇陵沉睡了三年。
那裏仍然有人在等自己。
可若是他死在這裏了,那裏的人還會等……卻等不到了。
葉長風先生曾經對自己說,劍修所修,不止是劍,而是劍心,大丈夫生在天地間,如劍一般挺直脊梁,所遇萬物,世間規矩,都要抬頭挺胸,斬切而過,這根脊梁骨,就是劍氣所在,人可死,劍骨不可斷。
道心若是動搖了,此後大道,該怎麼去走?
寧奕深吸一口氣。
雜念全都扔在腦後。
一道柔和的,濕潤的聲音,在耳旁輕輕傳來。
“烏爾勒……”
“你有喜歡的人嗎?”
……
……
寧奕睜開雙眼,他看著眼前那張麵頰飛紅,但相當直白的少女麵容。
草原上的女子,與大隋截然不同。
絕不會藏著掖著,打機鋒,拐彎抹角,偷偷暗示。
就這麼直白的問了。
他笑道:“有啊。”
田靈兒有些受挫,仍不死心,好奇八卦道:“是南方的,還是妖族的?”
寧奕哭笑不得,田諭這妹妹真了不得啊。
似乎是看穿了寧奕的心思,說完剛剛那句話後,田靈兒立馬補充道:“烏爾勒生得很好看,又如此的……強壯,想必到哪都很受歡迎吧?”
寧奕輕聲笑著,附和道:“是啊,我到哪都很受歡迎……無論是南還是北,都巴不得我趕緊死呢。”
田靈兒也笑了,認真道:“我哥哥說,你是天神下凡,先知大人也說了,烏爾勒以後是草原上的大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