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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圖妖聖眯起雙眼,單手托塔,站在小山頭上,望著遠方的小衍山界,那裏塵土飛揚,遮蔽萬物,但他雙目之中的神采卻不斷變幻,似乎看到了那裏正在發生的事情。
他唇角微微翹起,輕聲感歎道。
“事情……複雜起來了啊。”
說話之時,他並沒有回頭,但懸在掌心的那尊雪白小塔,卻緩慢轉動塔身,寶塔的那縷靈智“望”向後方,靠在古木一旁的紫凰微微蹙起眉頭,隨即睜開雙眼,後背離開古木樹身,紫袍鼓蕩起來。
“嗖嗖”的兩道破空之音。
小山頭不遠處,空中土石懸浮,兩扇虛空之門緩緩燃燒,同樣是一男一女,兩道身影,從那扇古門之中走出。
“我知道北境長城出動了。”浮圖妖聖轉身望向那兩道燃燒的虛空古門,緩緩感慨:“但我沒有想到,大隋竟然出動了……不止一位涅槃,這是要為‘寧奕’,挑起更大的戰爭?”
那兩扇虛空古門之內,踏出的男女,男子帶著大鬥笠,一身破碎蓑衣,腰間拴著一隻青木酒壺,女子則是披著一身黑紗,腰間拴著一把墨刀。
“酒泉子,好久不見。”浮圖妖聖望向那寬大鬥笠的蓑衣男人,啞然笑道:“你還沒死,真是可喜可賀……至於這位,是人族新晉的涅槃?”
女子聲音平靜,淡淡道:“蘇幕遮。”
白袍男人臉上浮現出了“果然如此”的神色,他笑了笑,“書院要介入‘北境戰爭’,這可是一個不得了的事情……如果我沒有記錯,某位老古董,雖然出身書院,但已經是長棲紅拂河的人了,老老實實呆在棺木裏安眠不好,非要出來打架,顯然是那位執權者的意誌了。”
被浮圖妖聖稱作“酒泉子”的蓑衣鬥笠人,沒有開口,依然保持沉默。
他是書院老古董的人物。
出身自嵩陽書院,不過已經是數百年前的事情,與應天府的“朝天子”,“聖樂王”一樣,是已被記入史冊的人物,上一次露麵呼吸新鮮空氣,都已時隔多年。
他的眼神如一口老井,波瀾不驚。
但事實上,浮圖妖聖猜得一點也不錯。
北境的戰爭進行到這一步,已經不僅僅隻有北境將軍府一家。
還涉及了諸多勢力。
最重要的,自然就是天都那位執權者的意誌……酒泉子作為站在大隋最高處的那少數人,他住在“紅拂河”內,知曉這幕後意誌變幻的一些原因。
皇宮東廂內的那位徐姑娘,付出了一些代價,與太子完成了一樁交易。
於是,書院,各大聖山,還有如此盛大的人馬增援,才能順利抵達北境城頭,不然隻需要簡簡單單的一紙詔令,各大聖山便隻能沉默。
即便那個叫“寧奕”的小家夥“人緣很好”,迎來的,也隻能是毫無援手的絕境。
妖族天下,盯上這小家夥的不是少數。
單單是涅槃妖聖,就有好幾位。
想憑將軍府一家脫困,難上加難,除非當年裴旻未死,持劍歸來,大殺四方。
忽然之間。
浮圖妖聖抬起頭來,他望向遠天,穹幕之上,飛劍如雨,從遠天如一線浪潮。
北境長城陣法大開。
來了。
都來了。
這些人馬,都是來奔向小衍山界的。
浮圖妖聖麵色有些悲苦,輕歎一聲道:“不僅僅是書院,那些聖山,也都來了?”
酒泉子平靜道:“比你想象中多。”
白袍妖聖笑道:“你就不怕,來的越多,死的越多,然後都被我們吃下去……這些年來,北境長城不敢打開陣法,不敢在灰之地界大張旗鼓交戰,但今日,偏偏為了一個小小命星破戒了?”
他有些好奇,道:“寧奕到底是什麼人?憑什麼?為什麼?”喵喵尒説
披著黑紗的白鹿洞書院院長,杵刀而立。
她看著白袍,道:“北境長城不開陣法,從來就不是因為畏懼。我們守護著城牆背後的子民,但今天有人要回來,所以這麵城牆開了,我們接他回家……就是這麼簡單。”
“就是……這麼簡單?”浮圖妖聖有些啞然。
他實在不能理解,如此不理智的行為。
當然在他看來,這一幕的背後,仍然保有著許多冷靜的情緒,比如最大執權者的意誌,一定有著利益的對換。
但那個叫“寧奕”的人,的確撩動了許多人的不理智。
比如沉淵君。
立地成聖,鐵騎踏破鳳鳴山。
緊接著整座北境將軍府,都瘋了。
再比如。
此時此刻,那些飛掠而來的劍潮,漫天的劍雨,數之不清的劍修。
他們如此瘋狂,就真的隻為了,接一個人回家?
浮圖妖聖陷入沉思。
揉了揉眉心,喃喃道:“人……真的是一種很複雜的生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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