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小雨平靜道:“你們就是小無量山的同袍嗎?”
朱密冷冷看著小輩,以他的身份和地位,自然不屑於回答九境的後生。
束薪君微笑著上前一步。
他看著這個狡猾的少年,腦海中浮現了一連串的念頭。
溫韜在小無量山用計,假立戰書,挑釁三星,想竊聖墳,小無量山的問罪大軍趕來,這個姓穀的少年則是故作鎮定,還妄圖拉近關係。
同袍……誰跟你是同袍?
束薪君淡然道:“閣下是風雷山的弟子?”
穀小雨點了點頭,道:“正是。”
束薪君也點了點頭,不給穀小雨任何反應的機會,直接道:“便就是你,向我小無量山下了戰書,要挑戰‘三星’?”
溫韜的這封假戰書。
正是小無量山今日上門的理由。
既然穀小雨承認了他是風雷山弟子的身份,那麼便容不得他有絲毫的反駁。
束薪君很滿意地望向那個少年。
但……
穀小雨的神情沒有絲毫的變化。
一片淡然,甚至還有些麻木。
他一隻手按住“斷霜”,很敷衍的嗯了一聲,將重劍的劍鞘插入雪地。
望向小無量山的劍修們。
聲音有些散漫,甚至還帶著一些困意。
穀小雨打了個哈欠。
“嗯,是啊。”
“下戰書的就是我。”
……
……
在得到了這麼一個回答之後,束薪君怔了好幾秒,他認真看著眼前雙手按在大劍劍柄上的少年,最終眼神裏有一些悲哀。
既然如此,也不必再強扭因果了。
束薪君冷冷道:“風雷山穀小雨,你入我聖山,挑釁弟子,可知何罪?”
穀小雨笑了笑,“何罪?”
束薪君皺眉,怒斥:“辱我聖山聲名之罪。”
穀小雨抓了抓頭發,好奇道:“辱你聲名……那封戰書裏怎麼辱你聲名的?”
束薪君一下子沉默了。
他氣得近乎怒發衝冠,那封戰書用詞之惡毒,生平僅見。
要他如何開口?
莫非要自己再說一遍?
正當兩方死寂之時——
穀小雨的身後,蜀山風雪的那端,走過來一個有些狼狽的壯碩身影,蘇福咳嗽一聲,捧著一封破爛羊皮卷,大聲頌念起來:“西境之爭,已有多年,世人以為小無量山劍修諸多,實則謬誤。劍修雖多,但不過土雞瓦狗是也,覆海星君,為我蜀山一劍斬之,無量山主,再是一劍……”
隻念了兩句。
小無量山的人馬,每一個弟子,臉色都變得青白交加。
當初蘇福在小無量山門口宣戰,剛剛喊到覆海星君,就被人追殺,一路逃竄,溫韜寫的戰書,根本就沒有喊完的機會。
“蜀山細雪易主,新任師叔,霜殺百草,小無量山之聖子心比天高,命比蟻賤,屢次挑釁,屢次喪命,此後聖山絕戶,不怪他人,隻怪自己……”
念到這裏,蘇福的嘴皮也抖了抖。
太惡毒了……
他擔心朱密直接出手,把自己拍死。
但那位涅槃還算撐得住氣,隻是神情陰沉,冷冷開口。
“夠了。”
朱密怎麼可能讓蘇福把這封戰書念完。
他居高臨下,看著穀小雨,道:“我也不欺你,既然你承認了這封戰書是你下的,那麼便遂你所願……今日便在此地約戰。”
穀小雨仍然是那副平靜至極的神情。
少年幽幽問道:“既是約戰,賭注為何?”
朱密裹著大衣,他俯視著少年,“你若是輸了,我要蜀山交出那個姓溫的,或者把老龍山的尋龍經交出來。”
穀小雨笑道:“我若是贏了呢?”
朱密隻是一笑,並不言語,轉身回到了輦車上。
束薪君抬了抬手,三星之中,站在最中間的那個白袍,緩緩上前,來到了穀小雨的麵前。
穀小雨微笑道:“沒記錯的話,我挑戰是小無量山的三星。”
白袍少年皺起眉頭,“我正是三星……中的天星。”
穀小雨伸出一根手指,在麵前晃了晃,他搖頭笑道:“久聞小無量山出了三個很年輕的劍道天才,難得見麵,來都來了。”
他頓了頓,微笑著望向另外兩個少年。
“就一起上吧。”
一片死寂。
連蘇福也驚駭於穀小雨此刻展露出的氣魄。
麵黃肌瘦的少年,此刻被風雪吹動鬢發,他單手舉起斷霜,劍刃對準天星,淡然道:“當年我師叔登頂蓮花閣星辰榜,今日我亦如此。”
黑袍隨風雪卷動。
穀小雨氣定神閑,周身燃燒金色氣焰,一尊完全不屬於九境的金燦神靈,從他背後升騰而起。
少年輕聲笑道:“試問當今天下,誰人問鼎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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