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天的神海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湖麵下凹,“噗”的一聲,天星的白袍之上,濺開了一朵血花。
穀小雨已經欺身到了三尺之內。
直到這一刻,度天才知道,自己被騙了……這個背著重劍的少年,與前麵的兩任蜀山小師叔,根本就不一樣。
穀小雨根本就不是一個劍修!
殺意飽滿,但出劍哪有一絲一毫的章法?!
不切,不砍,不刺。
剛剛那一劍,硬生生把自己的佛國劈碎的,那把呼嘯生風的“斷霜”……更像是一把大刀。
而此刻,一個劍修,竟然拋棄了手中的劍?
穀小雨將“斷霜”重重插入地麵,一隻手按住度天的額頭,狠狠向下按去,同時一擊膝撞頂起,這位小無量山的天星準聖子,若不是及時抬起雙手交疊覆蓋在麵前,此刻已經皮開肉綻,說不定整顆頭顱都被這一擊膝撞頂飛!
手段異常凶殘。
即便有雙手阻擋,神海也一陣震蕩。
度天吼道:“你根本就不是劍修!”
穀小雨按著度天頭顱,皺眉道:“我什麼時候說我是了?”
他再次下按,度天重新擺出格擋姿態,這一次穀小雨沒有膝撞,而是,擰腰轉胯,將度天的麵頰砸進大雪地中,整張俊臉砸得血肉模糊,一蓬鮮血在雪地上濺出,穀小雨一隻腳踩在天星後背,發現對方意識模糊,已經昏厥過去,無奈笑道:“佛國傳人,體魄怎地如此不堪?”
隻砸了一下,氣機就被砸碎了。
穀小雨神情平靜,眼角微挑,耳旁有飛劍呼嘯之音。
他向後掠去,做了個鐵板橋的動作,兩把飛劍如蛟龍般一左一右,貼著麵頰絞殺而過,還縈繞著風雷之響。
穀小雨雙手撐地,整個人輕鬆的倒飛而出,掠入山門外的一片老林之中,兩把飛劍速度極快,嗖嗖追了過去,一人兩劍,圍繞幾株雪木兜轉,哪怕飛劍並未與古木接觸,隻是圍繞樹身旋轉一圈,依然在割出一條黑線,少年郎踩踏兜身,如飛燕一般輕盈,卻帶出了一片轟隆隆的雪潮。
一大片古木應聲倒下。
激蕩起一圈雪潮。
遠方兩位小無量山的少年,麵色難看,其中披著灰袍的少年,豎起一根手指,眼神鎖在穀小雨身上,以一縷氣機將他鎖死,而那兩把飛劍,剛剛就自他的袖袍之中掠出。
小無量山,地星,度地。
天星呈現潰敗之勢的那一刻,兩位準聖子就無法再安心觀戰了,這一戰有師祖出麵,若是敗了,小無量山的顏麵就丟盡了,他們三人以後也無顏再見朱密師祖!
然而一片雪潮之中。
度地的神情微變,眼神有些惘然,血塵之中,找不到那個少年的身影,而自己的“神念”,竟然也跟丟了?
人去哪了?!
兩把飛劍在古木坍塌的雪潮之中掠行,失去了目的,緊接著,遠方雪霧裏響起“砰”“砰”的聲音,像是有人用拳頭輪砸鐵器,度地的麵色陡然蒼白,他的本命飛劍,竟然被抹去了聯係!
“嗖”的一聲。
一縷長線,掠過度地麵頰,擦出一道血線,射穿大雪,清空一道數十丈的空蕩弧洞,像是被人彎弓射出的箭鏃。
度地的半邊麵頰,炸開一蓬鮮血,他根本沒有捕捉到那條黑線的“痕跡”。“璫”的一聲,那條黑線掠過地星的麵頰,又射出了一裏地,釘入遠方一座小山山壁……正是之前兩把本命飛劍其中的一把,劍身已經被錘的不成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