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真血脈的凰火,熊熊燃燒於白銀城上空,像是一副末日終焉的毀滅圖卷。
站在高塔頂端的紅袍男人,神色冷漠,君臨天下,俯瞰世間。
也俯瞰著自己。
即便煉化了真凰精血……她依舊,依舊,依舊……
感受到了血脈上的壓製。
這種俯瞰,生下來就注定的俯瞰,讓她覺得惡心。
“這枚靈果不錯,我收下了。”
凰火中滾滾燃燒的黑衫,隻剩下一個枯瘦的人形,寧奕從肌膚到發絲,渾身都在燃燒,火鳳的力量壓製住他的軀幹,灞都二師兄從一開始就沒有給他拔劍的機會……距離寧奕指尖隻差尺餘距離的細雪劍鞘,不斷迸發出憤怒的錚鳴。
火鳳伸出,緩緩抓向仙緣果。
而下一刻。
一抹刺目弧光閃過——
龍藻爆發出一道駭人長光,黑金色蘊含至陰特質的劍意,咫尺驟殺,斬向火鳳手掌。
龜紋化為一縷金燦長線,貫穿火鳳眉心,燃盡附著在飛劍內的那縷純陽特質,迸發出極限一殺。
白虹蓄滿神性,一往無前撞向火鳳胸口心髒位置。
三把飛劍,咫尺距離,暴起殺人。
三道劍光在這一刻齊齊迸發,合成這抹刺目弧光。
然而並沒有鮮血拋灑。
也沒有體魄撞擊劍器的清脆聲音。
什麼都沒有。
三把飛劍,一把斬穿了火鳳的手掌,一把穿過火鳳額首,一把從火鳳衣衫後心之中掠出……如果以肉眼去看,它們全都中了。
但事實上。在瞬息之間。
站在高塔頂端的紅袍男人消失了。
這一瞬,他消失在高塔上,三把飛劍掠過咫尺之後,他重新回歸原位,保持原有姿勢……隻不過按握大旗的那隻手,並攏成掌。
他對準自己的麵前。
也正是這一瞬之間,右臂破碎,渾身燃燒火焰的寧奕,下墜了纖不可見的毫厘距離,他沐浴凰火跌落,神情卻未有一絲一毫的痛苦,仿佛早就習慣了直麵生死的苦痛。
火鳳伸出並攏五指的那枚手掌,對準自己麵前,本該是寧奕後腦頭顱的位置,在他消失又出現的這一刻。
掌心所對的,是一張燃燒火焰的麵孔。
寧奕翻轉了身軀,像是一枚折斷羽翼,跌落長澗的鳥兒,而在這一刻,他以左手按住了細雪,拇指推動劍柄,將一抹真正熾烈的雪白劍芒推出。
火鳳神色平靜,近乎於漠然。
他直視著眼前那張繚繞熾火的麵孔,一時之間有些分不清……是自己的凰火包裹吞噬著寧奕,還是這個命硬如鐵的小子試圖吞噬著自己的凰火?
寧奕拔劍。
火鳳推掌。
出鞘之後風雷浩蕩的雪白劍芒,將整座鍾塔炸得破碎,塔樓上空像是引爆了一場堆疊萬年的古老煙花。
在這一刹,灞都二師兄的背後展開兩輪巨大羽翼——
億萬縷劍氣與刀光撞擊的聲響,被淹沒在鍾塔破碎的轟鳴之中,化為了虛無的鳴奏。
最後是“咚”的一聲!
萬鈞重的塔樓大頂高高飛出,重重砸落,在地麵上被磅礴巨力推出數百丈,摧枯拉朽地砸碎沿途的所有樓閣……
紫凰妖聖雙手抬起護在麵前,饒是如此,依舊被餘波衝刷,無法抑製的後退,即便雙腳踩住地麵,仍無法抵抗,最終犁出一道數十丈長的深深溝壑。
世間歸於銀白。
萬物仿佛寂滅。
狂亂的神性,妖力,在空中化為跳躍的光弧,糾纏的火蛇……神念和肉眼,在這場盛大爆炸中都失靈了。
千萬片懸浮的赤紅鐵翎羽,陣列在長空之中,緩緩振動,鼓蕩殘破熱風。
灞都二師兄懸浮在塔樓之上,他麵前是一片空空蕩蕩的凰火領域。
寧奕已不見身影。
天凰翼翎羽一點一點收縮,迸發出清脆如風鈴的自撞聲音,火鳳神情閃過一縷細微難以察覺的變化……查看天凰翼時,他發現有一道淺淡而不明顯的白痕,掠過數百片鐵翎,殘滯著難以磨滅的劍意。
腦海中最後一幕殘滯的畫麵在此刻浮現。
寧奕拔出了那柄雪白之劍。
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
竟然有三股不朽特質,在這一劍上凝聚展現!
自己頓時心生出危險之意……於是以天凰翼對斬。
斬擊之下,兩個人近在咫尺,幾乎以麵抵麵。
“未成涅槃,先悟不朽?”
火鳳緩緩伸出手掌,輕聲喃喃。
他的眼神有些不敢置信。
左手手掌掌心緩緩攤開,那裏躺著一角破碎衣衫,還有兩把被捏成廢鐵的法寶飛劍。
對斬之下,三股不朽特質,被自己砍碎兩股。
看來寧奕的力量並不均衡……但即便如此,依舊對自己的天凰翼,造成了殺傷和破損。
。您提供大神會摔跤的熊貓的劍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