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徐清焰堅定的眼神,寧奕實在無法拒絕。
距離烈潮,已過了將近十年。
這十年,清焰心中一直懷揣著對兄長的愧疚,無法釋懷……直到皇陵崩塌,清客先生的遺誌才真正得以昭現。
一直以來,這位南疆鬼才,都隱於幕後,在大勢潮流紛亂之中,極盡全力地保護著自己的妹妹。
“如果說……袁淳先生,因為‘南花’,而誕生出了一具黑蓮花分身,那麼我哥哥,會不會還活著?”
徐清焰望著穹頂的黑色裂縫,眼中燃起一絲希望。
但很快,這絲希望便變成了落寞。
她搖了搖頭。
徐清焰很清楚,這縷黑色裂縫,意味著什麼……這是影子氣息的起源地,亦是一切邪惡混亂的聚集點。
如果餘青水真的留存了一具黑蓮花分身,那麼即便踏入那縷裂縫中,所能見到的,也不是那個對自己關懷備至的哥哥了。
一道溫和聲音響起。
“不去親眼看一看,怎會知道真相呢?”
徐清焰怔了怔。
一把飛劍懸浮於自己麵前。
寧奕踩在另外一把飛劍上,做了個請的動作,望向黑暗古木的穹枝,道:“走吧……一起去那邊。”
五年如彈指。
很難用言語,去形容寧奕和徐清焰之間的默契。
或許從初見的那一刻,這兩人的命運就被栓係在一起,注定無法割解。
執劍者與光。
白骨平原與神性。
指引與呼喚。
不要說五年,哪怕是五十年……亦或是五百年,都無法動搖二者的交融關係。
“叮——”
飛劍輕輕發出震顫,在這一刻,似乎成就了圓滿!
飛劍承載光明,脫離亂石紛飛的南來城。
黑煙破碎,濃霧退散。
兩把纖細飛劍,在地麵上剪出斑駁的光影,向著穹頂撐離掠去。
撞破一抹黑色霧氣,攀升至南來城上空,寧奕隻手抹過,光華流淌,白衣變為黑衣,他卸下了那張偽裝麵皮……
與此同時,徐清焰也摘掉了那層黑色皂紗。
兩個人對視一眼,重新望向穹頂上空的黑色裂縫。
再回首,仍可並肩。
“即便是陸聖山主,也未曾抵達過所謂的‘原始樹界’。”寧奕從脖頸輕輕拽下一樣物事,道:“那邊被影子包裹,充滿未知,你帶上這個……會好一些。”
那樣物事被他呈遞而出。
半片骨笛葉子。
有這半片葉子,徐清焰便隨時可與執劍者心聲共鳴,相隔萬裏,亦如咫尺。
“好。”
徐清焰沒有絲毫拖泥帶水,點了點頭,直接接過骨笛葉子……入手一片溫暖,光明的氣息氤氳心間。
有了半片骨笛。
她莫名其妙地感到了一陣心安。
……
……
穹頂上的“黑色裂縫”,在地麵抬頭,遙遙望去,隻有一指粗細,似乎並不算大。
但真正攀升至穹頂,臨近來看,這抹裂縫,憑空撕碎流雲,足足有數百丈,宛若饕餮巨口。
兩把飛劍,散發著淺淡熒光,在裂縫麵前,渺小地像是兩隻螻蟻。
“到了。”
寧奕神情凝重。
這就是黑暗深淵的一縷縫隙麼……
對自己體型而言,的確龐大,可放在人間,這就隻是一縷小到可以忽略不計的傷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