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宓瞧著唐穀這樣,心裏卻不是滋味。
因為父親的傷的緣故,沉默寡言的大哥總是擔心家裏的銀子不夠,更是心疼她為了編背簍劃傷了手。喵喵尒説
唐穀隻要有一點點瑣碎的時間,就會幫家裏做活。有時候回來的太晚,還要一大早起來幫忙洗衣服等。
前段日子因為搬太重的貨物,還扭傷了腰,若不是被唐宓瞧出來了,他還要瞞著家裏。
可即使如此,他隻在家裏休息了兩日又來碼頭上,賺的都是辛苦錢。
唐穀是念過一年書的,後來他知道自己在讀書上沒天賦,更不願意家裏浪費銀子,便沒有再念下去。
因為念過書,怎麼可能連這麼簡單的算術都算不清楚呢?
這位姓楊的管事的,顯然就是在欺負人。
“不過這一百八十文得扣除你的夥食費,我要給你——”楊管事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那身胖肉隨著他的動作而抖動,“一百二十文!”
說著他從錢袋子數出一百二十文錢,像是施舍乞丐一樣丟給唐穀,“拿著吧!”
若是往日,唐穀還真的不會多說什麼。
可現在不一樣了。
這段日子,父親雖然手臂已經恢複了一些,還是要吃藥補身體,母親又有了身孕,等過年的時候,家裏還得多一口人。
現在雖然是盛夏,可於他而言,入冬就是轉眼的功夫。
若是不攢多一些錢,別說糧食能不能多買一些了,就是炭火都不夠過冬的。
唐穀握著手裏的銅錢,卻沒有挪動腳步,映入他腦海裏的是妹妹的那雙布滿了傷痕的手。
“怎麼的?你覺得不對?”楊管事皺眉,有些不滿,“嫌錢少啊?要是嫌錢少,明兒你就不用來幫我了!”
唐穀立即堆滿笑容,他趕緊搖頭,片刻後支支吾吾的說了一句,“管事的,往後我自己帶吃食可以嗎?”
這樣的話,他還可以省錢。
其實現在他也沒什麼吃楊管事提供的夥食,他的吃食要麼是唐宓給他煮好的雞蛋,要麼是胡三木和榮氏偶爾送來的卷餅。
至於楊管事嘴裏的夥食,其實不過是楊管事的親戚在碼頭上賣的粗糧饅頭,說是價格低,但是那粗糧饅頭真不是人吃的,既冷又硬還個頭小,根本吃不飽。
想要搬貨,需要滿身的力氣,若是隻吃不到拳頭大小的粗糧饅頭,哪能做事?
可就算如此,楊管事居然要算六十文。
唐穀還得忍氣吞聲,害怕丟了這個活。
“你帶的吃食能吃飽嗎?”楊管事很是不爽唐穀的態度,立即決定,“你明兒不用來了!”
“楊管事……”唐穀有些急了,可奈何他嘴笨,就算道歉也不過是一句幹巴巴的,“對不起!”
碼頭上最不缺的就是苦力,楊管事壓根沒把唐穀放在眼裏,他揮手就讓唐穀離開,而唐穀一個偌大的漢子,卻急的滿頭大汗。
唐宓見狀,立即走了上去,“楊管事你剛才的賬算錯了!”
“幫了你十二回,每次十五文,已經是一百八十文了!昨日和今兒都多忙了一個時辰,一個時辰是六文,那麼就是十二文,一起就是一百九十二文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