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妖君忽然道:“大雀妖君……你我之前是否見過?”
寧奕不慌不忙止步,緩緩回首,笑著問道:“我於朱雀城蓮境閉關已久,閣下應是記錯了吧?”
黑袍笑了笑,道:“也對……是在下唐突了。”
他久居龍骨大殿,從未離開北域,先前雖是聽過大雀妖君之名,但仔細回想,的確是從未見過麵的。
隻不過,眼前之人,卻讓他隱約覺得,有種熟悉之感。
“真是奇怪啊……”
這聲極輕的嘀咕,被寧奕聽入耳中。
“我與閣下一見如故,想必今日之後……”寧奕笑得人畜無害,春風燦爛:“你我還有機會再見的。”
邁出道場的紫凰妖聖聞言,麵色隱約變得微妙起來。
與寧奕這廝再見,可不是什麼好消息。
而毫不知情的鏡妖君則是哈哈一笑,道:“一定,一定。”
……
……
出了紫凰道場,不遠處便有一座雪白瓊樓,在林立黑鐵樓閣之中,顯得格格不入,這是紫凰妖聖為麾下所庇護者在鐵穹城準備的住所。
朱雀城的那輛金蛇輦車便懸停於瓊樓之前。
焱君神色焦灼,在瓊樓前踱步,忽而神情一凝,望向道場方向。
“兄長……紫凰大人沒為難你吧?”
他從頭到腳端詳了兄長一番,確認無恙,鬆了口氣。
看樣子,紫凰大人留下兄長,並沒有動手責罰。
東域使者到訪之事,按紫凰大人的性格來看,即便死罪可逃,但活罪卻是難免……可為何兄長此刻反而在笑?
“焱君。”
一道輕柔聲音從背後傳來。
焱君神情一怔。
黃雀妖君從瓊樓雲霧中嫋嫋而來,一身黃衫纏繞雪白霧氣,雙手捧著一尊玉托盤,托盤之上,置放著一枚赤紅扳指。
她輕柔笑道:“這是師尊下令,賞賜給你的‘赤血扣’,好好拿著,這可是一件涅槃寶器呢。”
涅槃寶器?
焱君真真正正怔住了……紫凰大人非但不怒,反而賞賜了自己。
他滿臉困惑,望向兄長。
寧奕眼中帶笑,道:“進屋說吧。”
這雪白瓊樓,便與許久之前草原狩獵日時,大隋皇子動用的“海蝕聖樓”一樣,並非殺伐型的寶器。
乃是行居所用的洞天寶器。
須臾納於芥子,洞天之內別有洞天。
這瓊樓看起來不過數十丈,但其內空間卻是寬敞無比,黃雀妖君為二人各自準備了一間屋室,不過寧奕卻是與焱君一同入了後者屋室。
寧奕注意到,焱君竟然在閣內布置符籙,陣法。
一張張屏氣符,隔音符,牽引符,被懸貼於屋室四角。
做完這些,焱君才靦腆一笑,道:“兄長,畢竟在鐵穹城,還是謹慎為妙。”
他指了指上方,左右。
隔牆有耳。
“不是什麼大事,不至於如此防備。”
寧奕搖頭笑了,“方才在道場,我向紫凰大人提及了你在朱雀城的功勞苦勞,她明察秋毫,大為欣喜,所以賜下了那件寶器,以示讚揚嘉許。”
其實寧奕也不知道,紫凰會賜下這寶器。
不過看來,這座僅有一位妖聖的道場,能在北域屹立至今,倒也不是沒有道理。
紫凰對麾下之人,甚是照拂。
焱君撓了撓頭,頗有些不好意思。
他取出那枚赤玉扳指,望向寧奕,眼神誠摯,道:“斬殺東域使者……此事明明是兄長所為,這枚扳指,理應給兄長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