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剛亮,殷無殤便起床了,洗漱完,抱著熟睡的貓兒親了一口,才心滿意足的出了門。

他踩著霧水爬上山,站在離雲殿門口不自覺的絞了絞袖角。

這個地方他曾來過一次,當初的場景也曆曆在目。

尤其是青蕪仙君那一聲斬釘截鐵的“滾出去”,讓他記憶猶新,仿如昨日。

時間有些久,仙君大概可能是忘了。

殷無殤腦中百轉千回,猶豫了好半晌才踏入離雲殿。

等了大半個時辰,青蕪仙君才姍姍來遲。

按拜師禮儀,殷無殤恭恭敬敬行了拜師禮,磕了頭,敬了茶。

蘇白離坐在黃梨木椅上,攏了攏袖子,接過鏟屎官的茶,喝了一口,滿意的點頭,開口準備叫他,卻突然卡殼了。

要叫他什麼?

念兒?小念?念念?

蘇白離記得原著中這些稱呼都被人用了,主角受叫他念哥哥,愛慕者一號叫他小念,愛慕者二號叫他念兒,愛慕者三號四號五號……

江小念名字裏麵能用的,基本上都被愛慕者們用遍了。

蘇白離有些頭疼,長大後的鏟屎官也會這麼拈花惹草嗎?

嘖……

他沒來由的一陣煩躁,臉上淺淡的笑色都收斂了下去,考慮好半天,他依舊隻能叫江小念的全名。

“江小念,往後你便是本君的第二個弟子。”

“是,師尊。”殷無殤點頭應是。

隻是聽著新師尊叫他的稱呼,看著師尊淡漠的臉,殷無殤內心卻沒有半點起伏,連僅有的一點歡喜之意都徹底散了。

叫一個徒弟昵稱,叫另一個徒弟全名。

對一個徒弟滿眼歡喜,對另一個徒弟卻一臉平靜。

可都是他的徒弟,為什麼就做不到一視同仁呢?

算了!

殷無殤輕矜起眼,無所謂的移開了目光,本就沒什麼可期待的,就算遇到這種情況,也沒有特別失望。

能光明正大的上山頂學術法,才是他拜師最大的收獲。

反正他誰都不稀罕,除了貓兒。

***

那之後,日子恢複了平靜。

眨眼一年便過了,新入門弟子出山曆練又被提上了日程,時間定在三月後。

蘇白離坐在鳳凰花樹下,看著已經出落得更加高大頎長的徒弟們,滿眼暖意。

這是兩年來倆徒弟第一次出山,也是第一次離開他。

剛好最近蘇白離得了塊烏沉木,他便決定親自煉個須彌戒給他倆。

有了可以無限儲物的須彌戒後,他們下山的衣食住行要方便得多。

空間戒指難練製,不過三個月倒也差不多。

於是那天之後,蘇白離就很少再變貓去鏟屎官那,隻偶爾抽空去玩玩。

……

今晚月圓,月色如水,格外皎潔。

蘇白離放下手頭的事,想了想,又偷偷溜去了半山腰,隔老遠就看到了坐在門口發呆的少年。

他的美人鏟屎官曲著膝蓋坐在屋簷下,雙手撐著臉,垂著眸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整個人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

直到聽到前方傳來熟悉的奶貓叫聲,小美人才迅速抬頭,眼睛一亮,快速的奔向草叢裏那隻雪團子。

他小心翼翼的抱起它,摟在懷裏,語氣裏帶著小小的埋怨道:“貓兒,你有三天沒來找我了,可想死我了。”㊣ωWW.メ伍2⓪メS.С○м҈

“喵∽”明明天天見,有什麼好想的。

殷無殤抱著貓兒回了房,將臉埋到雪白的毛皮中好一陣蹭,把貓兒順滑的毛蹭得亂糟糟的。

他抱著它,撓完後頸後背,又順勢將貓兒翻過來,開始揉弄它軟乎乎的肚皮。

他手法熟練,把貓兒摸得四腳發軟渾身顫抖,攤著粉爪爪無力的趴在他懷中才甘心。

聽著貓兒斷斷續續奶聲奶氣的叫聲,殷無殤剛剛的心不在焉,終於變成了心滿意足。

而蘇白離則從趾高氣揚變成了生無可戀。

啊啊啊啊啊!

他已經徹底淪陷了,明明被如此蹂.躪糟.蹋,可他還是覺得舒服。

嚶嗚嗚∽

這該死的動物本性!

一人一貓耍了好一陣,貓兒才抖抖毛從鏟屎官懷中躍出,在屋裏巡視了一下領地。

蘇白離逛了一圈,竟然在桌上發現了新玩意兒。

桌上有一堆雕刻工具,玉坯玉邊腳料在桌麵擺得淩亂,但有一件東西還是挺吸引眼球,那便是中間躺著的一件完工的玉器。

那是一個暖白色的玉項圈,成人拳頭大小,做工精致,款式大方優雅。

貓兒碧綠色的鴛鴦眼一亮,躍上桌,撥弄著那個玉項圈。

“喵嗚∽”鏟屎官,這是送我的麼?

蘇白離用肉爪爪摸了摸,觸覺微暖,意外的發現這竟然還是塊暖玉。

“喵喵喵!”雖然這玩具醜了點,但既然是鏟屎官親手做的,那本大爺就將就著玩了。

蘇白離往玉項圈上磨了磨爪爪,咬著它往前一推,圈圈立馬在桌上滾了起來。

“貓兒小心點,別把它弄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