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罪惡者?突然出現的聲音無疑如有神音,能夠聆聽神音的必然不會是罪惡的,比如路德。
布萊德環視過眼下的情況,對比下弱小、無助,撞個人都把自己磕的葷葷素素的艾登先生,管家簡直就是個大反派,何況路德為他們提供過幫助,怎麼也不能當著個小姑娘的麵捅人家父親一剪刀。
於是布萊德幹脆利落去和管家搏鬥了。
然而,凡事一旦搭上然而就要出幺蛾子。布萊德絕沒有想到路德竟然會要求他轉而將目標對準艾登先生。
布萊德沒有猶豫太久,他本就更相信路德,如果路德阻止他動手,布萊德可能還要猶豫,但要隻是指出另一個可能,布萊德也願意聽從路德的建議。
布萊德撲向了艾登先生,管家的身體被路德困住,他隻能臨時去控製艾登先生躲避。
剛剛撞擊向布萊德的那一下可不輕,避過部分力道的布萊德都小腿受了傷,何況全力撞過去的艾登先生,哪怕管家先生盡了全力,艾登先生還是被布萊德抓住按倒在地。
再次回頭看了眼路德,沒有接到停止的示意,布萊德狠狠心,定定神,高舉起的手握緊剪刀向著艾登先生的心髒刺去。
艾登先生突然像斷了電,整個人軟趴趴的倒在地上,毫無抗拒地任由著剪刀往自己身上紮。
路德睜大眼,能力在眼睛中彙集,眼中的世界線條交雜。
其中一條暗紅色的線條連通著被他和布萊德壓著的人的心髒。m.X520xs.Com
黑灰色的霧氣從線條中向管家這邊湧動,隻剩下尾端還牢牢盤踞在艾登先生的胸口。
湧動的黑霧層層拍打,像是海浪擊打岸邊的岩石,卻在即將觸到岸邊時被路德竭盡全力的意念攔截在半路。
掙紮了一會兒,眼看著突破不了路德能力的封鎖,湧動的霧氣又有了往回去的架勢。路德壓著的管家鬆緩了掙紮,雙眼直勾勾盯著艾登先生的方向,表情在焦急、憤恨、絕望等負麵情緒中走馬燈一樣轉。
那邊的艾登先生重複著斷電、來電再斷電的過程,最後停留在斷電狀態。
對於一個精疲力竭的老人家而言,路德的重量實在是太重了,而艾登先生似乎也抵抗不了年輕力壯的布萊德。
掙紮半晌,管家也沒能徹底擺脫路德,他隻能大張著眼睛,眼看著那一把銀色還帶著血跡的剪刀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弧線,重重落在了艾登先生的胸前。
灰黑色的霧氣大概被捅了老窩,烏沉沉一片從被捅破的位置湧出來,這下子連布萊德都能看到黑灰色的霧氣了。他下意識一抬手,剪刀從艾登先生的胸口被□□,黑灰色的霧氣湧出來的更歡了。布萊德整個人跌坐在地,不自覺地蹬著腿向後退了點,看著近在咫尺的灰黑色霧氣上升盤旋。
路德從管家先生的身上滾下去,管家先生這時候已經像條脫水的死魚,偶爾動彈兩下,隨著黑灰色霧氣湧出的越來越多,他也和失去了精氣似的,被嚴謹的管家服包裹著的身體迅速地凹陷下去,沒多會兒就已經成了一架包了皮的骷髏架子。
就這樣的狀態,管家還勉力大睜著眼睛,他那雙渾濁的黑色眼睛緊盯著路德,看著路德蹣跚了兩步,向著艾登先生靠近。
黑灰色的霧氣從艾登先生的心髒處向上溢出,在上升的過程中不斷逸散消失,到地下室的頂端時,已經消散的差不多。
艾登先生胸口冒出的霧氣越來越少,逐漸消失,藍色的微光從他的傷口透出,瑩瑩的光照亮了離他最近的路德的臉。
路德對此有所預料。
在他阻止了黑灰色霧氣順著暗紅絲線靠近管家,讓布萊德一剪刀戳上去時,藍色的幽光就從管家的心髒位置倒灌了出去,清潤的藍色甚至把黑灰色的霧氣都逼退了些許,讓整條暗紅色的絲線都映上了藍光。
現在這團藍光已經回到了艾登先生的胸口,一小團在他的心髒上盤著,本應該破損的心髒像是被藍光替代了,那一團一下一下搏動著,為身體的主人提供著生機和動力。
“……我這是怎麼了?”艾登先生發出一聲□□,自言自語一樣的音量隻在他自己的腦內回環,他的眼皮顫抖了兩下,緩慢地張開。
“艾……艾登先生?”布萊德蹬了兩下腿,後知後覺感覺到傷處的疼痛,他“嘶”了一聲,有些防備地看著醒過來的人。
艾登先生隻感到虛弱,一陣又一陣的眩暈從脊背升起,直衝到大腦裏去,他看東西都帶著虛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