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活著的兩人。
一個是他們六兄弟之中，年齡最長的老大，顧少堂。
一個是老二董漢山。
董漢山已經多年不曾聯係，當初作為老*最先挑中的好苗子，因受不了關外動輒死人死一大片的慘烈畫麵，最終選擇退出。
今時今日，與林卓而言，即便有機會見著麵，也是形同陌路。
至於老大顧少堂，林卓忽得扣緊食指，本就鋒利的視線，微微眯起，猶如酣睡的猛虎陡然蘇醒。
如果沒有這個人賣友求榮，老四袁梟就不會慘死在帝京！
“老四因無意得罪帝京林家的某個貴女，顧少堂為平息事端，同時討得這位貴女的青睞與歡心，不惜出賣老四。”
“最後啊，顧少堂留守帝京，再沒回營。”
老四其實就單純的想見見帝京的繁華，開拓開拓世麵，於是央求著當時入京述職的顧少堂帶上他。
這一去。
老四慘死。
老大叛逃，並最終借用帝京林家的影響力，強行壓了下來，聽聞已經正式同意入贅，成為帝京林家的乘龍快婿。
若是以前。
顧少堂肯定誌得意滿，覺得自己的選擇沒錯，用一條人命，換來畢生榮華富貴，怎麼核算都是一本萬利的買賣。
無奈，老三林卓已經不是當年的林卓！
誠然，顧少堂更想不到的是，林卓與帝京林家，其實同出一脈，二者之間流有相同的血液。
“我欠老五的功名，一定會還。”林卓回過神，一本正經的向楊樹豎起大拇指，“他是國家，也是杭城的驕傲！”
“這……”
楊樹陡然瞪眼，哪怕他那幾個，抱著看笑話姿態的年輕徒弟，也莫名其妙愣在原地，這話，什麼意思？！
“我說你編故事編的自己都信以為真啦？”
“怎麼聽你的意思，於狂天真有其人？”
林卓並未多說，拿出一塊絲巾，遞給楊樹，並客客氣氣拜托道，“麻煩老先生費力一番，我急用。”
楊樹靜靜目送林卓，回到商務車中。
最後，他一抖手，攤開林卓留給自己的絲巾，上麵寫有需要刻在碑麵的字，排頭第一行，吾愛妻納蘭素容之墓！
落款。
林卓親立！
日期，千禧第十二年秋！
“這，這……，林，林卓？！”
楊樹顫抖著老邁的雙手，瞳孔險些炸開，聯想林卓剛才的話，這絕對不是巧合，也不是重名。
‘我欠老五的功名，一定會還！’㊣ωWW.メ伍2⓪メＳ.С○м҈
他的話，尤在楊樹，以及幾位年輕徒弟的耳畔回蕩。
楊樹戰戰兢兢收好絲巾，視線躍起，望著那輛停靠在馬路邊的商務車，怔怔失神，竟然是本尊林三郎林卓。
‘千禧第八年，末。
七軍聯動。
林三郎披白袍，騎白馬，深入敵國邊境。
風起！
紅陽亂雪，戰刀如林。
北狼鐵騎，殺！’
收音機裏的評書，再次循環播放，這場載入史冊，注定為後人所津津樂道的滅國之戰。
老人不知聽過多少遍，每每次到這裏，他總會笑眯眯跟著哼道，“風起，北狼鐵蹄，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