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玗希聽完,放下了手裏的東西,雙手交疊支著頭,眼底跳躍著點點星火,“你覺得他是真的孟杭嗎?”
“將軍的意思是……?”曹妍眯著眼說到。
曹玗希隨手將信件放到了火上點燃,“不管他是不是,如今他就是孟杭,江南孟氏,安排一路人馬跟著他,我到要看看,他是個什麼打算。”
“主子。”
偏僻的巷口,四起的風,讓四周懸掛的燈籠搖搖欲墜,無念警惕的看著四周,肅殺的氣息,讓他不由的眯起了眼。
江楚杭不知在何時戴上了半截銀質麵具,靜默的站在原地,多年在外,這京城裏的殺機倒是比之前濃烈了不少,這時,遠處傳來了陣陣馬蹄聲,而殺機也在這一刻消散無形。
整齊劃一的騎兵穿著黑色的盔甲,位列前方,一人翻身下馬快步走來,他整個人隱藏在黑色的鬥篷之內,看不清樣貌和表情。
“大人,屬下奉命送大人回府。”
江楚杭見狀,並沒有客套,也沒問這些人的來路,跟著那人一路前行很快便來到了,靖安侯府。
侯府門前掛著高高的紅燈籠,在漆黑的夜裏也能清晰的指引著人找到歸家的方向。
靖安侯江牧深目光沉沉的望著翻身下馬朝自己走來的江楚杭,江楚杭幾步上前單膝跪地,“父親,孩兒回來了。”
江牧深盯著他看了看,走到了他的麵前,身手扶起了他,緊緊地抓著他的手腕,目光停留在了那半截銀質麵具上,“夜深風露重,回家。”
兩人一同進了門,守在門前的護衛便整裝離去,迅速隱藏在黑夜裏,一切都平靜如常,像是從未發生過什麼一般。
江牧深帶著江楚杭進了書房,一進門他便上上下下把江楚杭打量了一遍,“一路可還順利。”
“想要殺我的人麵對這最後的機會,又有什麼理由放棄。”江楚杭笑著說道。
“可有受傷?”江牧深上下打量著他,語氣中帶著關切。
“傷口不深,沒事。”江楚杭說道。
江牧深自然是不會信的,可他也知道對方是個執拗的性子,隻能歎了口氣,“如今回來了,倒也安心些,總在外漂著也不是個事兒,總隱藏在暗地裏,何日才能真的見光。”
“兒子本就長在黑暗裏,這一生怕是也見不得光。”江楚杭木著臉說道。
江牧深聞言挑了挑眉,“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麼?”江楚杭揚著笑臉問道。
江牧深目光閃了閃,並沒有選擇繼續追問,反而問道,“皇上知道你回來了,明日早朝應該會有所表示。”
“這幾年對外都稱我身患重病,時不時招太醫入府,隔三差五的也總要病危一陣,就這樣,能有什麼表示,難不成說兒子偶遇神醫,身體康健了?”江楚杭好笑的問道。
“這幾年在外,你倒是對京中之事了解的透徹。”江牧深十分滿意的說道。
“父親說這話也要看看兒子素日裏是做什麼的,若是連自己身上的事都查不清,豈不是打了自己的招牌。”江楚杭說道。
“你也到了歲數了,也該安定下來了。”江牧深目光沉沉的說道。
聞言,江楚杭眉頭一挑,最後實在沒忍住輕笑了一聲,“此事不急。”
“混賬,這還不是著急的事。”江牧深立眉橫目,十分不滿的說完,擺了擺手。
“受傷了就回去休息,明天讓太醫來給你看看,這幾日,沒事不要出門了。”
“你的身體什麼樣子你自己清楚,就算不是重病纏身也沒好到哪去,傳言也並非都是虛假。”江牧深歎了口氣說道。
江楚杭輕笑一聲,“這麼多年過去了,父親你還沒放棄嗎?”
“胡話,那是跟你性命攸關的事,為父如何能放棄,我已經找人去尋醫仙孫景清了,總還有一線希望。”江牧深沉聲說道。
說罷,他看了看江楚杭,“快回去休息,別總想些沒用的。”
江楚杭見江牧深這架勢,頓時明白了,合著讓自己回來就是為了讓自己待在皇城,然後,娶妻?!
懶得浪費口舌的江楚杭很順從的離開了,沒有與江牧深爭辯什麼,至於皇上明日的旨意他倒也是不在乎,下旨也不代表自己一定就要遵旨。
回到房內,江楚杭坐到了桌旁,單手支著頭,似乎是有些疲倦,無念跟在他身後進門,“主子,跟著我們的探子被引開了。”
“查清楚是誰了嗎?”
“鎮遠將軍,曹玗希。”無念皺著眉說道。
江楚杭眉頭一挑,唇角微微翹起,“這個女人到是有趣,懷疑我卻還放我進城,是把我當成探子,準備請我入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