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拔毒還來得及。”孫景清說道。
“不必了。”
聽到這話,孫景清聞言甩了甩袖子,半晌看著他,沉聲開口,“周承業,你是不是知道是誰給你下毒了。”
周承業聞言輕笑一聲,有些釋然,“這不重要。”
孫景清被他氣笑了,“不重要,你知不知道你中的毒越深,之後每過一日痛苦便增加一分,你早就疼入骨髓了,對嗎?”
周承業聞言抬頭看著畫像,“會有她疼嗎?”
孫景清聞言抿了抿唇,“這不怪你,安晴她心裏很清楚,當年的選擇,錯不在你。”
周承業聽到這話,閉了閉眼,“你走吧,我想靜一靜。”
孫景清盯著他看了看,從懷裏掏出了瓷瓶放到了桌上,“你若想延長壽命替他顧好江山,就按時吃藥。”
江楚杭獨自一人穿過長長的甬道,空氣裏似乎還能嗅到一絲絲的血腥之氣,紅牆綠瓦,頭頂的方寸天空,一切都如同往常。
目視前方,江楚杭便看到了騎著馬一點點朝自己而來的曹玗希,那朝陽灑下金色,將曹玗希籠罩其中。
江楚杭緩緩抬手,曹玗希見狀打馬飛奔而來,伸手抓住江楚杭的手將他帶到了馬上,語氣輕柔繾綣,“江世子,曹將軍來帶你回家了。”
江楚杭聞言輕笑了一聲,望著湛藍的天空,嗅著身旁依舊沒有散去的硝煙,淡淡開口,“我們,回家。”
曹玗希打馬帶著江楚杭回到了孟府,昨夜的大戰讓京內大部分院落都受到了破壞,孟府自然也沒能逃過。
馮管家正指揮著人手收拾,見兩人回來立刻迎了上去,“公子,夫人,回來了。”
曹玗希翻身下馬,朝江楚杭伸出了手,“我們到家了。”
江楚杭坐在馬上靜靜的看著孟府這兩個大字,半晌恍然,他們真的回來了,真的到家了。
諸國宴會在動亂之中落下了帷幕,一夜之間風雲變幻,一朝之下逐漸平息。
這場宴會最終的受益人當屬太子周澤恒,自那之後,太子在朝中的地位日益穩固,沒過多久,太子的門臣便找出了丞相李默然的十大罪狀,樁樁件件清清楚楚,原本風光無限的丞相府就此落寞。
與他同時步入末路的還有寧遠侯府,寧遠侯起兵謀反,趙家軍抵抗不過被鎮壓,趙風本人也死在皇宮的甬道內,而他的獨子趙鶴也在次日早間被發現死在了尋芳閣內。
一時之間,在京內屹立多年背景深厚的尋芳閣,成為了人人避而不及的存在,沒多久便徹底消失在了皇城之中。
靖安侯世子護駕有功,皇上有意冊封卻被靖安侯回絕了,“皇上,臣子護佑皇上乃是本分,不求恩賞。”
曹城憲、曹玗希護衛皇城有功,皇上便下旨冊封曹城憲為鎮遠侯,曹玗希為鎮遠大將軍,左善和吳遠痕也都得到了封賞。
這一番封賞下來,眾人不由得看向了江牧深,寧遠侯伏誅,如今這朝局算是徹底改了方向,靖安侯成了最大的贏家。
下了早朝,周澤恒抬步走到了江牧深身旁,語氣嫻熟,“侯爺,本宮要向侯爺道喜了。”
江牧深偏頭看了看他,眉眼微動,似笑非笑的說道,“太子殿下,這話應當是本侯對殿下說才是。”
周澤恒聞言笑了笑,“那這便算是同喜了,日後,還煩請侯爺多加照拂。”
江牧深靜靜的看了周澤恒一眼,“本侯是朝臣,自當盡心竭力。”
周澤恒看著江牧深離開,半晌甩了甩衣袖,這靖安侯果然不好對付,老狐狸一隻,看樣子改日該找江世子好好聊聊了。
大周內動蕩剛平息,各國使臣便紛紛告辭離去,木蘭淇巍離開時特意去了趟皇宮,次日,聖旨便落下。
三皇子周澤明與北嶼國公主木蘭如月聯姻,因木蘭如月不舍故土,特準許三皇子隨木蘭如月遠赴北嶼。
明明是去聯姻,可剛離開皇城沒多久,周澤明和木蘭如月的一身新衣便都被盡數扒下,換上了囚服,雙手被縛。
周澤明冷冷的看著木蘭淇巍,“你好大的膽子,本宮是大周的三皇子,是奉旨聯姻的,你怎麼敢如此對我。”
木蘭淇巍哂笑一聲,“出了大周的皇城,你還算什麼三皇子。”
“你!”
“怎麼,不服氣?你玷汙了我北嶼國公主這一條罪狀,就足夠我殺了你了,你以為你的父皇是送你去聯姻的?他不過是舍棄了你,來換取兩國的穩定團結罷了。”
周澤明眼神閃了閃,他如今什麼也沒有了,去北嶼好歹還有一條活路,若真的留在皇城,隻怕就是死路一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