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惜韻怒道:“真真是個賤人,一輩子沒見過男人不成?下賤地往男人身邊貼,大姐以後可是侯府的世子夫人,哪裏容得這些狐媚子作妖,要我說,去扇她幾巴掌,看看她還敢不敢!”
林芷看她三妹越說越激動,臉蛋都紅起來了,打量了她一番道:“我瞧著你比我大姐還激動呢,還有你罵人的語氣,怎的聽著有些——”
林惜韻不好意思道:“這還不是我爹,我爹外放,娘卻要呆在京裏侍奉公婆,又不能跟去,倒是姨娘們歡天喜地地去外麵做體麵的娘子了,我娘每次都這麼罵的。”
如雲有些著急道:“二小姐,小姐一向最疼愛您,您幫奴婢好好勸勸吧,不說別的,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
林芷本想說蒼蠅不叮沒縫的蛋,但看這丫頭又如此護主,也不好拒絕,雖然她也沒勸人的經驗,實在不適合走煽情的路線,要知道她這個倒黴鬼,在現代連朋友都沒幾個的。
才剛打開簾子,林惜月就抬起頭來,見到來人怔了一下,又看到林芷身後的如雲,她責備地看了眼自己的丫鬟,才道:“不是什麼大事兒,芷兒毋需擔心。”
林惜月往日裏總是恬淡的表情,是那種標準的古代貴女,一言一行都像活在一個模子裏,這也是林芷沒法與她交心的原因,她是最不耐那些束縛的,但現在的林惜月眼角通紅,唇色蒼白,看起來與平日大相徑庭。
林芷這下倒是心裏也有點厭煩那個隻聞其聲不見其人的侯府世子了,她道:“你又是何必,天下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還不好找嗎?他又不是香餑餑,值當你把他當個寶似的,他要是貌若潘安,才高八鬥就算了,但要真是那樣,在這盛京也不會這麼籍籍無名了。”
林惜月隻覺她妹妹還小,不通情愛,她苦笑道:“芷兒你還小,你不懂,這個天是男人的天下,哪裏有我們女人置喙的餘地?更何況世子對我也不差。”
林芷心說,得了吧,她一個大齡單身女青年,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小黃片她可是看了不少,尺寸她敢說在座的各位,哦不,就是勾欄院的小姐姐都沒有她看過的多。
林芷不客氣道:“那你要是放不下,就去昭示你的地位啊,管她是誰,大姐你這麼好看,我看她見著你都要自慚形穢。我要是你,我早就殺過去了,男人要是個橫的,你就做小家碧玉,身段要多柔就有多柔;男人要是個古板的,你就做個小妖精,保管勾得有去無回;男人要是個懦弱的,那更好辦了,你就做個母大蟲,平日裏帶把殺豬刀,我看他屁都不敢吭一聲。”
如雲:“........”
林惜月:“........”
林惜韻:“........”
這都些什麼虎狼之詞?!!
林惜月本來心情抑鬱,又被姐妹瞧見自己狼狽的一幕,心裏更是難過,卻沒想,聽到她妹妹說出這麼一番話來,當即作目瞪口呆狀,結結巴巴道:
“芷兒,你,你哪裏來的,歪,歪理?”
林芷看自己成功將林惜月的注意力轉走,心裏鬆了口氣,坐到凳子上,自顧自倒了杯水:“這有什麼?都是自己悟的,這可是人生的哲理,你們聽後要好好消化。”
林惜韻驚道:“二姐,你可真是什麼話都敢說,妹妹佩服你!”
如雲對二小姐簡直佩服得五體投地,眼裏亮晶晶地瞅著林芷。
林芷又開始她的小課堂,數著手開始舉例子:“你們可知道咱們府後門那對賣酒的夫妻?”
三人搖頭。
林芷喝了口茶,要不是情況不允許,還想翹個二郎腿,可她大姐是個視規矩如命的,現下人家心情正不好,她也不好再胡鬧,心裏有些遺憾地動了動腿。
她繼續道:“這你們就孤陋寡聞了吧,我跟你們說,起先那對夫妻也是恩恩愛愛的,男的呢從小不識字,便最喜愛那會詩文的女子,而他娘子呢,是個家道中落的姑娘,要不是被她男人買了,怕是要被人牙子賣進勾欄院的。自從這女子被買回來,操持家裏樣樣周到,說話溫聲細語的,知道她男人喜愛肚子裏有點墨水的,她平日裏便更會注意,這樣,這對夫妻也過了一段美好的日子,但好景不長——”
林芷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林惜韻聽得正入迷,林惜月眼裏倒是有幾分明白了。
林惜韻催促道:“你趕緊說啊。”
林芷又道:“好景不長,都說男人有了錢就會變壞,這話還是有一定根據的,女人是個柔順的,家裏賣酒的錢全部拿捏在男人手裏,日子一長,男人就沾上了不少惡習,賭博酗酒逛窯子樣樣不差,回家後吃醉了酒,還會打罵娘子,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好長一段時間,直到女子忍不下去,逼得她去跳河,那寒冬臘月天啊,冷的刺骨,說到這裏,就得說說坊市裏有一家賣豬肉的,那家的豬肉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