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陽光正直火辣,烤得地麵冒起騰騰霧氣,他們沒走多久,便已覺大汗淋漓,汗水延著臉頰蜿蜒而下。
夏秋月拿出帕子在夏秋葉的小臉上抹了一把,後擦擦自己的臉頰。
“阿姐,我們休息一下吧。”夏秋葉頂著紅通通的小臉。
她見狀環顧了四周,選擇一處較為陰涼之地,領著夏秋葉走了過去,躲在樹蔭之下,感受著那一絲難得的微風。
-
“公子。”楊小玲腦袋微垂,羞紅著臉。
王沐凡眼底閃過一絲不耐煩,他並不認識她,卻被她糾纏了大半天,若不是良好的素養,外加她是名女子,他早就破口大罵了。
她見王沐凡不理,又挪上前幾步,腦袋微微抬起,露出一個自認為很是美豔的笑容,後又輕喚了一聲,“公子。”
可她不知,她的美豔在王沐凡眼裏是驚悚,你能想象一位皮膚黝黑卻用胭脂水粉將膚色掩蓋起來,那一層層如麵粉般的白色粉末,他竟不知楊小玲到底塗了幾層。
說話間都能感受到粉末在晃動,一點一點從臉頰上墜落。
再加如今天氣格外的炎熱,汗水早已浸潤了妝容,粉末黏糊在一起,露出了她原本的膚色,黝黑和白皙夾雜在一起,一時間卻也能惹人發笑。
王沐凡不動聲色地後退一步,與她保持一定的距離,這要是被旁人瞧見了,會招惹非議,到時那可就一兩句話說不清了。
而楊小玲像是沒有眼見力一般,一個勁兒地往前挪,從中還帶著一絲矯揉造作般地扭捏,壓低了聲音,“公子,”尾音上揚,秀眉微蹙,眼神柔弱無害,好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他不為所動,又繼續後退幾步,隻是這次他行了禮,眼神漠然,語氣中說不出的疏離,“姑娘,請自重。”他已經不是厭惡,而是難以忍受了。
他從未見過如此鍥而不舍,不知臉麵為何物的女子了,就是他未來這裏之前,雖也有些女子糾纏於他,但都是點到為止,可她……
枉他讀書多年,竟也想不出何詞彙來形容於她。
楊小玲一急,她深知這是她僅可以快速把握的機會,若錯過了,那又需好久,深知再也沒有機會了。
她擠出了幾滴淚水,掛在眼角搖搖欲墜,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是王沐凡欺負了她,“公子,奴家,奴家隻是……”說著她悄悄往前,佯裝不經意跌倒的樣子,用一種出人意料的方式向他倒去。
王沐凡見狀,腳尖一點,人瞬間到達了幾米之外。
隨後,“砰——”得一聲,楊小玲摔倒在了地上,激起一層塵土,一時間塵土飛揚,讓人睜不開雙眼。
她沒有馬上起身,反而伸出小手,對著幾米外的他說道,“公子,能否扶我起身?”
王沐凡連個眼神都為賞給她,揮揮衣袖,從她身旁路過,卻無意間瞥見那蹲坐在大樹底下乘涼的夏氏姐弟,他一挑眉,撣了撣幾乎沒有沾染到任何灰塵的衣袍,又恢複成翩翩公子的風範,仿佛剛才那窘迫之人不是他一般。
夏秋月全然無畏,又不是她故意要偷聽,隻是恰巧而已,可旁人卻不這麼認為。
楊小玲隨他的目光凝望而去,一眼便注意到了樹下的姐弟二人,她憤憤然瞪了他們一眼,心裏止不住的陰暗,心想:他們定是來看她笑話的,若不是,若不是如此,怎會湊巧。
她就說為她一提起王沐凡,夏秋月便說她配不上,感情是自己也瞧上了,就不許旁人肖想了。
哼,那她倒要瞧瞧,她夏秋月到底配不配得上了。
夏秋月全然不知楊小玲心中所想,一心想要離開這個尷尬的地方,若是不被發現那還好,可如今被發現了,她倒有些心虛起來。
她牽起夏秋葉的小手,“阿弟,我們趕緊去找阿爹吧。”
夏秋葉不知剛才所發生之事,隻知又要趕路了,一張黃嫩的小臉垮了下來,小手緊拽著不肯鬆開,搖晃了幾下,“阿姐,能不能再休息一會兒,”他伸出小手比劃了一下,“就一小會兒。”
她歎了口氣,笑著拒絕了他,“不行哦,走啦!”
“好吧。”他小嘴一憋,滿是不樂意,卻也跟著一起走了。
雖然途中磨蹭了一會兒,但也很快到達了半山腰處。
阿爹正蹲坐在田邊,滿臉愁苦,他望著被啃食過的小菜,無奈毫無辦法,隻能拔著野草抒發心中的憤懣之情。
“阿爹,”夏秋葉叫喚一聲,小跑過去,摟著夏老爹的脖頸死命不撒手,他用軟嫩的小臉磨蹭著夏老爹粗糙又滿是絡腮胡子的臉,“我好想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