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奪舍?”霍焦異色的瞳孔中閃過一絲訝色。
霍焦對自己即將被人魚所占有身體並沒有感到恐懼,反而更好奇冉白的由來。
他天生的理性足以強過一切本能上的情緒。
“這沒什麼好奇怪的吧?”冉白嘻嘻笑了兩聲,“霍副隊,再動動你那漂亮的腦袋呀。我可是可以控製S級天使的欸~那個人形天使的衍生種。”
“你是人形天使……”霍焦低垂的眸子眨了眨,在昏暗中發出細碎的微光。
隻有K級天使能夠控製其衍生種。
但人魚怎麼可能會是天使?
“不對。”霍焦倏地看向冉白,眼神筆直如利劍,“你身上有人形天使的基因,亦或者骨血。而人形天使可以‘脫殼’,所以你也……”
“Bingo~”冉白興奮地大喊,“我可太喜歡你了霍焦!”
“聰明、漂亮、強大。”人魚的嘴巴越裂越大,就要到了耳根,原本乖巧甜美的臉蛋逐漸扭曲,墨色眼睛裏是病態的癲狂,“不過需要補充說明的是~人形天使的‘脫殼’並不是你們一直以為的那樣。”
“我也隻是個承載天使血肉的容器罷了。”
“就因為我和我的族人是異種、是身體強悍的亞人類、是唯一能承載人形天使血肉的物種——當然,在你男人出現之前。”冉白猙獰地桀笑。
“所以GPC把我們騙了,和無數受到天使血脈影響的異種一起,被關到這個所謂的‘研究異種以減少天使血脈對人類造成危害’的天啟研究所裏。”
“我眼看著我的同胞被剜掉鱗片,劈開魚尾,刨開肚子,血水順著白色的手術台流了滿地,從裏麵取出內髒和骨頭來,又被放進去那惡心的、會跳動的白色肉塊,在痛苦的哀嚎中變成各種醜陋的怪物……而我被囚禁在隻能保持垂直的狹小培養罐裏,連敲打該死的玻璃都不敢,會被電暈……我不敢想……要是一睜眼,發現輪到自己躺在對麵冰冷的手術台上,該怎麼辦?”
“你說我該怎麼辦?”
冉白再也藏不住凶惡的利齒爪牙,變得怪物一樣,自虐般的抓撓自己魚尾上形將脫落的暗淡鱗片,嘴裏發出神經質的尖叫:“兩條腿走在地上的是人,我們就不是人嗎?!我們的血也是紅色的啊!僅僅因為身體裏1%的血脈就要否定我們剩下99%人類的部分?!憑什麼要讓我們來承受!你告訴我憑什麼!GPC的走狗、殺人犯!不可原諒!”
振聾發聵的質問在偌大的空間裏回響,很快就了無生息。
滴答。
壞掉的水龍頭仍在不知疲倦,周圍像是空氣般安靜。
“你的遭遇我應該同情。”霍焦仍是那副冷冰冰的樣子,“但抱歉,我沒法體會。”
“什麼?”冉白怔怔地盯著那個懸在半空的漂亮男人。
“按照你的說法,十幾年前就有人形天使的血肉,那應該就不是現在藏在教團禁門後麵的那具。”霍焦平靜地分析道。
“GPC隱瞞擁有人形天使血肉的原因我無法判斷,但根據你的描述,應該是和教團一樣,想創造一種足以與K級天使抗衡的力量。非法、不人道,但我無法說是錯誤的。”
“喂,你在說什麼啊……”冉白不敢相信地喃喃著。
“六年前的懲戒天使,三年前的侵蝕天使,就在一個月之前的月光天使,而就在我們出發之前,顧群接到了第二天使的殲滅任務。”
“而現在,在上一次討伐月光天使中GPC失去的戰士們的屍體,仍停滿了霧語者最底層的冰庫。這還不算那些碰到晶體變得死無全屍的。你和你的族人並不是唯一承受傷害的人類,最終的根源還是K級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