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江都碼頭,
遠處的撕扯聲太過吵鬧,沈清舟撚著手裏的白玉珠子,蹙眉撂了眼那個方向。
欺男霸女,
幾個地痞狂妄肆意的欺辱,那女人蠢得連反抗都不會,隻知毫無章法地拚命尖叫哭喊,泣聲極為刺耳,沈清舟心中漸漸升起一股不耐之感。
聒噪,
今夜本就列風淫-雨,盡管有沈文給他撐著傘,狂風殘雨依舊刮得他衣尾濕潮,沈清舟停下撚珠子的指腹,無意多留,轉身離開。
許是他在這片粗陋碼頭顯得實在太過超群絕倫,被那女人眼尖地嗅出那麼一絲不同,竟然忽而拔高聲音向他求助。
鳴聲刺得他耳廓更甚,沈清舟鋒著眼兀向她。
那是個天生就很傲慢的女人,竟妄想把他的救助當做理所應當。
沈清舟不予理會,
可就這麼幾息的功夫,女人腳下不知踩到甚,不過被身旁的地痞稍稍推了一把,就站不穩般地蹣跚倒地,頭部恰巧重重磕在了石頭上...
一枚繡的精美絕倫的香囊隨她的腰身掉落下來,可能香囊係得鬆,先墜地的,是塊玉狀長條的印章。
幾個地痞唯利是圖,想要去撿地上的東西...
沈清舟見了,扯著唇莫名咧了下,眼餘過那幾個地痞,吩咐道:“帶她過來。”
沈清舟對她的興趣不大,他目不斜視步過去拾起那枚印章,放在掌心反複把玩,說不上是甚的心情。
“爺,那位小姐…斷氣了。”他的人過來說
“哦,那就埋了吧。”沈清舟撫著手裏的印章,淡淡說道。
一枚印章,換個她死後能安身的地兒,氣運挺好。
*
五年後,
葛迦優的破事一向多,陰險小人阻他的多,家裏家外的粉頭更是一團糟,常常跑來與他抱怨,抱怨,不就是想他幫著撫平麼?
沒勁兒。
不過他還是幫了,於他而言都不過是抬抬手的事,算給他個人情。
沈清舟鬆散倚著桌子上支頤,耷起眼皮看向對麵的女人。
忽而提起了一點興味,這女人是自己來找上他的。
許心儀,
葛迦優明媒正娶的妻。
京平商會早就把到了他手裏,但近日覬覦這枚印章的人卻很多。
不是覬覦商會總長的位置,就隻是這枚印章。
已經攥牢在他手裏的東西,妄想讓他再吐出去,無外乎癡人做夢。
葛迦優就是這癡人,這幾日話裏話外都離不開這枚印章,日子過得無聊透頂,枯乏的讓他作嘔。
偶來拿著這枚印章吊吊他,就當個玩物消遣。
他以為許心儀是為了葛迦優來做說客的,但不是。
她是來與求他幫忙的。
她想挽回她的丈夫,沈清舟嗤笑了聲,不懂有甚好挽回的,更何況葛迦優的心在她身上,她本就高枕無憂,這夫妻兩是拿他開涮呢麼?
葛迦優外麵那個女人,連個粉頭都算不上,房都沒進過一回,頂多跳過幾次舞,這樣就患得患失了。
真是不堪用。
心裏那股子不耐又陡然燥起,女人果然都是枯燥又乏味,在他眼裏無亞於瑕疵品,看得礙眼。
沈清舟撂起眼皮,睨著許心儀,聽她說那枚印章的秘密。
中安礦山,葛迦優竟然查了這般久都沒個結果。
許心儀說,那枚印章是中安礦山的鎖,但裏麵鎖得甚她不知,但應是極為貴重的東西。
許心儀說那礦山裏埋的東西,可分給他半成。
幾年夫妻,雖不知具體,但她多少是知道些困擾葛迦優多年的案件,其他事務他都能辦得如魚得水,唯這一件,困擾到至今都沒個結果。
許心儀想幫幫他,讓他再多看看她,再多看看她...
這件案子她知的少之又少,所知道的一切都與沈清舟說了,她,想去中安礦山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