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玩笑你不覺得你這個玩笑有點太過分了嗎？”顧映雪沒好氣的問。
氣氛頓時降到了冰點，空氣仿若凝固。
兩人就這樣互相對望著，賀韶晟隻覺眼前浮現的都是這一直以來，顧映雪對待自己的種種態度。
再加上剛剛所發生的事……他隻覺自己心裏的那個結越來越大，大到他實在忍不住，質問的話已經呼之欲出。
也不知究竟過了多久，他聽見自己的聲音低沉的可怕，然而卻是小心翼翼的，試探的問出一句話：“你最近……和歐陽聰有沒有聯係”
“歐陽聰”她愣了一下，有些不解：“你為什麼會這樣問？”隨即她又反應過來，冷了臉：“我們聯係不聯係跟你有關係嗎？”
賀韶晟知道自己這話問的太過衝動，所以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應答，隻抿著唇不說話，眼神飄忽不定不去看顧映雪。
見他這模樣，顧映雪故意曲解他的意思：“我們早已經很久沒有聯係了，難不成你們叔侄倆吵架了？你想通過我來找他？”
“我……”賀韶晟被這話噎的說不出話，他雖然想張口否定，但是料想這個原因卻比他內心真正的原因要好很多，所以隻張了張嘴也沒有說什麼。
“按理說這個時候歐陽聰應該已經回家過年了。”顧映雪一邊想一邊說道，講到這裏，她疑惑的轉過頭來：“說到這個，他都已經回家過年了，你為什麼沒回去？”
直到此刻，賀韶晟才明白過來什麼叫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他原本隻想問對方有沒有和歐陽聰聯係，他隻是好奇對方為什麼這般態度對待自己，卻沒想到竟然由此牽連出這麼一大樁傷心事。他此次之所以來她家過年，並不是裝可憐，是他真的無處可去。
聯想到自己那亂七八糟如同一團亂麻的家庭關係，他不由得長長歎了口氣，站起身來走到窗邊，你著眼睛看著窗外一地的白雪，覺得惘然的很。
顧映雪一句無心的話，卻直接戳中了他的肺管子。
顧映雪見他久久不語，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抿了抿嘴唇，有些躊躇要不要再開口說些什麼。
當她鼓起勇氣走到他身邊時，卻忽然開不了口。
她從沒見過賀韶晟臉上露出這般表情——悵惘，傷心，好像萬般愁苦情緒都在他身上凝結，讓人看了總覺得孤絕得很。
猶豫半晌，她試探的開口問道：“你沒事吧？”
賀韶晟也回過神來，勉強扯出一抹笑容：“沒事，隻是想到我家裏的那些事，有些感懷。”
她不知該怎麼安慰，想了想回身端起那杯牛奶來遞給對方：“如果你願意的話能和我說說嗎？”
她說完就有點後悔了，她這個熱心腸的毛病真是要不得，剛才她還要跟他保持距離，這才多久，她又這樣主動關心人了。
“你要是不想說就算了。”她見賀韶晟沒說話，直接就給自己找了台階下，“我先出去了，去看看我弟找到人給你弄車了沒……”
她說完，往後退了一步，又不放心的抬眸看了眼，卻和賀韶晟轉回身看過來的黑眸撞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