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被她用工作刻意壓抑的痛苦,非但沒有被忘卻,反而被放大開來,到了她快要不能承受的地步。
到底她要怎麼做才能讓所有人都滿意,為什麼偏偏是她遭遇這些事情,為什麼她是私生女,為什麼不是別人。
為什麼什麼都是她。
她到底做錯了什麼,老天爺要這麼折磨她。
都說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她不想要什麼什麼大任,隻是不想受這些折磨。
顧映雪覺得自己就連做人都很失敗,又怎麼權衡得了那些錯綜複雜的關係。
本來那些關係是很簡單的,爸爸就是爸爸,媽媽就是媽媽,親戚就是親戚,現在卻爸爸不是親爸爸,媽媽不是親媽媽。
賀韶晟剛剛進門就看到這一幕。
“你今天怎麼還喝上酒了?”賀韶晟一邊說著話一邊把手裏的東西交給迎上去的覃管家。
覃管家接過他手裏的東西,看了眼顧映雪所在的小花廳,悄悄報告,“顧小姐下午就喝上了,這已經是第三瓶了……”
他聽了覃管家說的,麵色微變,低聲吩咐完覃管家準備解酒湯,連忙朝小花廳走去。喵喵尒説
顧映雪剛剛幹了麵前的一杯酒,看到他走過去,麵色緋紅的笑著招呼,“賀韶晟,你回來的正好,來我敬你一杯。”
她說著話,不由分說的滿上自己麵前的那一杯,又把旁邊的空杯子拿過來一起滿上。
她倒好酒,賀韶晟也走到了桌子麵前。
賀韶晟看她滿眼桃紅,眼睛水潤的樣子,就知道她這是已經喝上頭了。
“來,我敬你。”她搖搖的站起來,把一整杯滿的快溢出來的酒遞到賀韶晟麵前。
賀韶晟看著她的樣子,眉頭緊鎖,抬手把杯子接過去,右手換左手,把酒杯放到一邊,“你醉了!”
他說完又把顧映雪剛剛端起來的大半杯酒給截胡了。
顧映雪突然喂到嘴邊的酒突然沒了,顯然不大樂意,抬頭盯著賀韶晟看了半響,反應慢半拍,“我沒醉,你才醉了,把酒給我。”
她口齒清晰的說著話,抬手就要去把賀韶晟手裏的酒杯搶回來。
如果賀韶晟不是知道她喝醉了酒是個什麼樣子,估計就會被她這個口齒清晰,邏輯清楚的樣子給騙過去了。
賀韶晟歎了口氣:“好好好,你沒醉,是我喝多了有點上頭,有點不舒服,你扶我上樓去休息會兒好不好?”
“什麼?”顧映雪雖然醉了,聽到他說不舒服立刻緊張起來,把他從上摸到下,又是試體溫,又是要眼看傷口的,“你哪裏不舒服?我看看。”
賀韶晟被她一通毫無防備的上下齊手,呼吸漸重,無奈的捏著她的手放到自己的額頭上,“頭好像有點暈。”
顧映雪緊張的把手放在他的額頭上,又放回自己的額頭上,反複試探了一番,“你的溫度怎麼比我低?”
“所以我不舒服。”他把顧映雪放在他額頭上的手拿下來,扶住搖搖晃晃,緊張他緊張到不行的人,“你要扶我上樓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