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明澤心裏不好受,他想過睢淮的情況不好,可沒想到能這般不好。
即使到了這一刻,被李大人這個知府放棄,他們也沒喪失良知,甚至還在擔心萬一真的重病患了瘟疫的病患出去會不會傳染給旁人。
反倒是李大人這個知府,不配為人。
寺廟裏有了主事的人,事情就好安排下去,隨著褚厲這邊與裏頭的老先生安排接下來的事,老先生則是開始讓裏麵的人去抬已經重病昏迷的患者出來,謝明澤一直站在外頭,聽著褚厲與老先生交談。
才知道這位老先生姓陳,是睢淮府城下麵望同村的裏正,以前是個秀才後來沒能高中,所以回來當了村裏的教書先生,這輩子沒有娶妻生子,幾乎將一輩子都奉獻給了望同村,教出好幾個秀才,在周邊幾個村子都很有威望。
謝明澤懂了,怪不得這些人都聽陳老先生的。
陳老先生等人被關在寺廟裏的這些時日,早先已經在陳老先生的安排下,將重病昏迷不醒的患者分到一處,症狀稍微輕一些的在另外一處,他們這些還能撐著起身的則是想辦法侍弄寺廟裏之前僧人留下的菜園子勉強度日,這也是這麼久他們雖然缺糧食還活著的原因。
隻是隨著這些時日,原本病情輕的也變重,大部分被轉移到重症那裏,而也有不少重症的已經過世,則是被陳老先生安排下來暫時將屍體停放在佛堂裏。
因為天氣漸冷,好在屍體沒有繼續**,隻是被關了這麼久那種絕望,讓他們也已經快撐不下去,陳老先生已經想著若是再不放人,他們隻能拚著一死闖出去殺出一條生路。
隻是他們大部分手無寸鐵,而外頭守著的百餘人則是兵器在手,他們慘死的幾率更大,這也是這麼久他們沒敢硬闖的原因。
好在……他們終於還是等到了救援。
準備期間,褚厲帶來的這些人開始在山上搭建帳篷,其餘的人則是開始生火,等後頭送來的糧食一到,立刻開始熬煮。
另外也有兩口大鍋裏開始熬煮謝明澤給的方子,食物與湯藥的香氣很快彌漫開,寺廟裏很快又傳來激動的聲音,隻是這一次沒有人拚命拍門的聲響,反而傳來陳老先生安排他們的聲音,先將重病的人送出來之後再排好隊開始發放糧食,每個人都有,讓他們不要著急。
大概聞到了香氣看到了希望,所以裏頭的人也沒有之前那麼急躁絕望。很快,陳老先生拍門說是所有昏迷的病患已經都抬了過來。
“王爺,如今要怎麼抬出去?”陳老先生在外詢問。
謝明澤則是站在褚厲身邊,出聲詢問:“陳老先生你對這些病患的情況都了解嗎?我要區分開他們是患了瘟疫還是重病,所以他們昏迷前的情況需要有個大致的了解。”這樣也能有個輕重緩急,適合用藥。
陳老先生頜首:“回稟大人,老朽知道。”
謝明澤頜首:“那稍後老先生派你們那邊的人將人抬到門口,我們這邊的人將人抬出來,每抬出來一個,老先生就說一下他從發病到昏迷的情況可好?”
陳老先生應下之後,褚厲抬手,守在寺廟外的將士開始將門打開,時隔近一個月,這座被封了這麼多時日的門終於被打開了。
謝明澤等人口鼻遮住抬眼朝裏頭看去,裏麵的人皆是麵色饑黃消瘦滿眼血絲疲憊,可此刻精神卻極好,大概看到了希望,眼神裏都是光。
他們知道自己已經染上瘟疫,也不敢接觸,隻將人抬到門口,退到一旁遠遠的,由陳老先生將這個病患的情況說出來。
謝明澤則是蹲在那裏檢查,他手上戴了來之前特製的手套,也給兩個禦醫分了。
謝明澤告知兩個禦醫,這是來之前神醫教他如何分辨是瘟疫還是染了風寒,不過因為即使之前隻是患病可與感染瘟疫的待在一起這麼久,大部分都是瘟疫。
兩個禦醫見識過神醫的厲害,自然是信服的,並未懷疑什麼。
謝明澤就那麼蹲在門口不遠處,抬過來一個,陳老先生說著,他檢查這些人的情況,重症的也有百餘人,最後還真的有十來個並未染上瘟疫,而是高熱不退,生命堪憂的人,謝明澤立刻將從係統那裏提前兌換好弄成粉末的藥給這些人衝服先將高熱給降下來,並放到單獨準備的營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