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明澤也沒敢真的一直用手揉著褚厲的臉,等差不多的時候,雖然舍不得這手感,還是老老實實收回手。他收回手的同時,兌換一張易容麵皮將褚厲的臉再次遮住,變成之前糊弄外人平凡而沒任何特別的麵容。
等這一切昨晚,他將一旁的大胡子又替褚厲給沾上,為了貼合而不容易掉落下來,不可避免謝明澤俯下身目光專注落在褚厲的唇上,先是在上麵黏上一圈透明的東西,這般動作時,他歪著頭,褚厲就那麼坐在那裏,微仰著頭,閉著眼……
謝明澤一開始沒多想,可等他粘好,就剩最後要將大胡子黏上去就大功告成。
可此刻瞧著近在咫尺閉著眼的褚厲,總覺得氣氛莫名曖昧起來,或者隻是他一個人覺得這情景有些……
謝明澤耳根一熱,就在要直起身趕緊將大胡子黏上好推開時,突然出其不意的,原本一直閉著眼的褚厲慢慢睜開眼,長長的睫毛刷的一下掀開,狹長的眸仁又黑又亮,明明此刻的麵容與原本的完全不同,可對上褚厲這雙近在咫尺的雙眼,謝明澤依然忍不住沉浸其中。
一時間竟是保持著原本的姿勢忘記了反應。
褚厲從謝明澤開始在他臉上動手動腳,加上途中的停頓以及略微停滯的呼吸,都被他全部感知到,到如今明顯他也意識到什麼,也再也忍不下去,掌心撐在謝明澤後頸,往下壓了壓。
謝明澤一愣,卻是突然撐住褚厲的肩膀:“等、等等。”
褚厲怔在那裏,大概沒想到謝明澤會在這時候清醒過來,還拒絕了,眼神裏難免露出失望,卻也不願逼迫謝明澤,剛想就此斷了這個念頭,就聽到謝明澤睨他一眼:“王爺不覺得頂著這張陌生的臉怪怪的麼?”更何況,他現在是女子的妝容啊?
王爺不會真的被這模樣給蠱惑了吧?
想到這,謝明澤幽怨瞅他一眼,心裏怪怪的,卻又不想細想,覺得自己的女子裝扮將褚厲吸引住也不是什麼好事。
褚厲無奈,謝明澤的心思太過好猜,他不過略微一想就明白了他的心思,心情複雜。
喜憂參半。
喜的是謝明澤明顯對他已經不同,也已經在意他;憂的是對方似乎還沒察覺到自己這份心思。
褚厲也沒打算提醒,他怕萬一真的攤開了說,謝明澤對他如今隻是有些在意,萬一惱羞成怒反而將龜殼再次縮回去……還不如放長線釣大魚,等他對他的感情再多一些,多一些就好。
他不急,有的是耐心。
想通之後,褚厲倒是不著急,放開他:“是有些怪怪的,不過夫人無論變成什麼模樣,為夫對夫人的心意都不會變,夫人在為夫心裏,永遠都是一種模樣。”所以,就算他跑到天涯海角,他也會將他尋回來。
隻是那隻是最後不得已為之,如果有可能,他更希望有朝一日,他能真的對他徹底上心,心甘情願將他的一切親口告訴他。
謝明澤不知褚厲的心思,他也察覺到兩人似乎不太對勁,卻又不敢深想,一旦真的想通,他怕自己會不知道接下來要怎麼與褚厲相處。
還不如就像如今這般,等他完成原身的遺願,等……
謝明澤卻突然發現,他似乎並不如一開始那般期待,卻又不想恨得被困在京中這個牢籠,他向往自由自在,而褚厲是王爺,太子日後會登基為帝,他們是兄弟,褚厲會護著太子稱帝,勢必也會卷入皇位之爭。
兩人既然決定留在鎮子上,別處各家各戶早早就買了年貨,鎮子裏也都是年味兒,隻除了客棧裏。
客棧大多時趕不回家,隻能留在客棧暫時歇腳在外過元日的,年味沒這麼明顯。
除夕日那天,褚厲提前定了一桌子膳食,還有酒水,當然,他知道謝明澤是一杯倒,所以並沒打算讓謝明澤喝酒,還讓人準備了果酒。
白天謝明澤與褚厲去鎮子上逛了一圈,買了一些東西,因為鎮子不大,加上還在下雪,兩人並沒逛多久就回了客棧。
等天黑下來時,小二帶著人將一桌子膳食送了過來,還有一壇子酒水外加一壺果酒。
一切妥當後,小二帶人說了吉祥話,得了褚厲的賞賜後,將門一關,不再打擾。
謝明澤望著四周擺放著的燭火將整個房間照得恍如白晝,桌子上又是一大桌的美食,有酒有菜,還有蠟燭,他又與褚厲坐在兩邊,借著燭光,怎麼看都像是……燭光晚餐。
這是兩人成婚後第一次在一起過年,也許也是最後一次。
謝明澤一時有些感慨,端起一旁的杯盞:“王爺,這次我們趕不回京,隻能我們兩人單獨過年,我酒量不行,就以茶代酒,敬王爺一杯,希望日後王爺新的一年如你心中所願,達成所想,一世安康。”這麼久的相處下來,謝明澤能感覺到褚厲是個好人,至少有情有義,是個君子。